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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春日的暖光毫無保留地傾灑在皇宮的後宮花園,顧雲姍置身於繁花簇擁之中,手中的剪刀在花枝間輕快地穿梭,精心修剪著那嬌豔欲滴的花朵。她微微眯起雙眼,細細端詳著手中的花枝,嘴角噙著一抹溫婉的笑意,輕聲說道:“夭兒,這可是好事啊。”說著,她輕輕轉動手腕,剪下一小截多餘的枝葉 ,“你怎麼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可別壞了這大好的春景。”
夭兒卻滿心憂慮,柳眉緊蹙,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憤懣之情溢於言表:“如今朝堂與民間都在熱議顧丞相賜婚一事,娘娘您怎麼還這般淡定。”她向前一步,微微躬身,急切地說道,“眼瞅著丞相大人不久就能回朝,這賜婚之事不僅沒對他造成什麼阻礙,反倒給他添了個得力幫手。您再瞧瞧謝將軍那架勢,分明是沒把太後您放在眼裡。”
顧雲姍卻神色淡然,輕輕發出一聲輕笑,手中的剪刀在空中停頓了一下,似乎對一切都胸有成竹,早有盤算:“慎言,夭兒。”她伸出食指,輕輕搖了搖,語氣輕柔卻又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南山廟朝論那幾乎是在打國師的臉,讓皇室淪為笑柄。咱們遠在後宮,著急又有什麼用呢?該著急的另有其人。只要顧瑾寒扳不倒,他就休想拿到一個子兒。”說著,她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宛如夜空中劃過的流星,稍縱即逝卻又讓人印象深刻,與此同時,她抬手將剪下的花枝放在一旁的竹籃裡,“去給那老頭添把火,都同在一條船上了,他可不能畏畏縮縮不敢行動,還想著給自己多謀條後路。一直躲在暗處的人,總覺得自己做什麼事都還有轉圜的餘地。”
夭兒滿心疑惑,眉頭皺得更緊了,雙手交疊在身前,斟酌著用詞小心翼翼地問道:“若把線索丟擲去,萬一顧丞相查到您和國師的關系,在這……”
顧雲姍手中裁剪花枝的動作猛地一頓,隨後,那向來透著溫柔多情的雙眼瞬間變得淩厲如刀,冷冷地掃向夭兒,手中的剪刀也下意識地握緊:“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還需要哀家來教你嗎?”
顧雲姍緩了緩語氣,放下剪刀,拿起手帕輕輕擦了擦手,繼續說道:“就算我們不引導他去查,他遲早也能查到國師和王家的關聯,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同一日,陽光明媚,暖煦的光線肆意地灑在將軍府的每一個角落。謝淮序悉心照料好顧瑾寒後,便前往軍營點卯,偌大的將軍府中一時間只剩下顧瑾寒一人。百無聊賴之際,顧瑾寒慢悠悠地將一張桌子挪到窗邊,自顧自地擺好棋局,準備消磨這閑適的時光。
小蘇腳步輕快地走進屋內,先是恭敬地行了個禮,隨後又手腳麻利地添茶點香:“大人,宋大人來了,此刻正在外間等候。”他微微側身,朝著門口的方向示意,“今日他還帶了個面生的人,身材高大魁梧,看著挺唬人的。將軍臨走前吩咐過不讓人探訪,我便將他們攔下了,您看……”
顧瑾寒一聽,頓時來了興致,興奮得匆忙站起身,一邊推著小蘇往外走,一邊急切地說道:“我都快在這兒悶死了,快請師兄進來。”
顧瑾寒重新端坐在窗前,屋外的紅花肆意綻放,枝葉搖曳間,花影斑駁,宛如一幅天然的水墨畫。望著走進來的宋聞,他臉上綻放出如松風花雨般的笑容,整個人風姿秀逸,仿若從畫中走來,還抬手向宋聞揮了揮示意他過來。
宋聞嘴角含笑,抬手整理了一下衣擺,神色自然地在顧瑾寒對面落座:“瑾寒,瞧你這精氣神還不錯嘛,這病究竟是怎麼回事啊?”說著,他微微探身,臉上帶著關切的神情。
顧瑾寒有些無奈地撓了撓頭,修長的手指輕輕指向棋盤,示意宋聞陪他對弈:“哪有什麼大病,都是淮序太過大驚小怪了。”說罷,還微微撅起嘴角,臉上閃過一絲孩子氣的不滿,同時伸手拿起一枚棋子在手中輕輕轉動。
宋聞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靠向椅背,上下打量著顧瑾寒:在外人眼中,顧瑾寒是鐵面無私、雷厲風行的嚴官,可只有身邊親近之人知曉,他私底下其實有著許多小性子,就像個被家族寵溺長大的世家小少爺。而顧瑾寒與謝淮序相識不過短短半月,關系卻已然如此親近,如此看來,這場婚事倒也算得上是一段良緣。
“謝淮序都那麼大個人了,該使喚就使喚,可別累著自己。”宋聞坐直身子,伸出手輕輕拍了拍顧瑾寒的肩膀,“就你這身子骨,趁著這段時間好好調養調養,別瞎操心朝堂上的那些事兒了。”宋聞關切地叮囑道,語氣中滿是兄長般的關懷。
“嗯嗯。”顧瑾寒隨意地點頭應和著,心裡卻覺得好笑,自己明明比謝淮序年長許多,如今反倒被這個“狗崽子”管著,一邊想著一邊將手中的棋子輕輕放在棋盤上。
兩人你來我往,棋局在指尖與棋子的碰撞間逐漸展開,顧瑾寒玩得興致勃勃。他瞧著師兄此番前來,不像是單純來陪自己消遣解悶的,便打算等這盤棋下完,再問個究竟。
“師兄,可查清楚那個國師是什麼底細了?”顧瑾寒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開口問道,同時身體微微前傾,眼神專注地看著宋聞。
宋聞此番前來,正是為了此事:“帝陵失火一事確實是天災,不過這國師的事兒可就有意思了。”他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茶,緩緩說道,“查了許久,先前竟沒查出什麼破綻,查來查去,都顯示他家世清白。他娘親是江南西路一帶的普通漁娘,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後來被老國師帶回京城,便一直在南山廟修行。說來也怪,他也是近幾年才排擠掉一眾師兄弟,坐上了國師之位。”
顧瑾寒微微頷首,不置可否,手指輕輕繞著白玉杯,那纖長白皙的手指與玉杯幾乎融為一體,宛如一件精美的藝術品。可仔細看去,手指內側還有一點猩紅色的牙印,那小小的印記無端地引人遐想。宋聞正打算繼續往下說,不經意間瞥見這一抹紅,頓時被茶嗆了一口,他連忙放下茶杯,抬手輕拍胸口。
“江南西路......”顧瑾寒並未察覺到宋聞的異樣。他心想,若是沒查出什麼關鍵線索,師兄是不會特意前來的,想必是在國師的身世方面有了重大發現。顧瑾寒沉思片刻,食指和拇指輕輕捏著下巴,篤定地說道:“王家。”王家就位於江南撫州,這其中或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嗯,沒錯。之前零零散散地找到了一些線索,也是這幾天,那些線索就像雨後春筍般紛紛冒了出來。”宋聞坐正身子,雙手交疊放在桌上,“國師王野是王謙早年流落在外的兒子,在他成為國師後,父子倆應該已經相認了。”宋聞說這話時,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彷彿在嘲笑這背後隱藏的秘密與陰謀。
王謙為人向來謹慎認真,更何況如今的局勢早已不同於先帝在位之時那般混亂,已沒有爭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之位的機會。顧瑾寒掌管朝堂多年,已然形成了如今一言堂的局面。王謙沒必要在這把年紀還冒著掉腦袋的風險與顧雲姍合作。顧雲姍能將他拉上這條賊船,其中定有不為人知的隱情。
宋聞半開玩笑地說道:“王謙那老頭肯定有問題......莫非你那妹妹也是他流落在外的女兒?”說罷,饒有興致地看著顧瑾寒,身體微微後仰,眼中帶著一絲調侃。
“師兄.....你可別瞎想。”顧瑾寒無奈地輕抿一口茶,放下茶杯擺了擺手,繼續說道,“你繼續盯著那老頭,現如今他沒什麼動靜,估計是在憋著什麼壞水。賞春宴馬上就到了,這可是宴請天下的朝中大事,到時候他們那邊必定會有所行動。師兄,最近可得盯緊點他。我還不打算這麼快回朝,國師那邊就由我來查。”
“也好。你如今沒有官職在身,行事不用有太多顧忌。”宋聞點了點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贊同。
既然談到了正事,宋聞便想著有件事還是得問清楚。他沉吟許久,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緩緩開口問道:“太後再怎麼折騰都翻不起什麼大浪,不過是困獸猶鬥罷了。可你與皇上的關系就非同小可了,你們之間的嫌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記得早些年皇上不是對你很是敬重嗎?”
顧瑾寒苦澀地笑了笑,笑容中滿是無奈與落寞,他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在棋盤上輕輕劃動:“難為師兄忍到現在才來問我。我哪知道那小孩子心裡在想些什麼啊,我不過是正常教導他,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喊我一聲舅舅,語氣裡總透著一股讓人不舒服的意味。”說著,他有些鬱悶地耷拉著腦袋,彷彿一腔熱忱付諸東流,滿心都是無奈與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