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寒看著謝淮序認真的模樣,心中微微一動,但他還是決定把自己的顧慮說出來:“我不願被束縛於宅院之中,不願過那種爾虞我詐,以丈夫為尊的生活。我獨自生活,可以享受品茶、閱讀之樂,這是我向往的生活方式,你能理解嗎?”雖然他能感受到謝淮序對他有好感,但他實在不明白,這份喜歡從何而來,又能持續多久,有多真誠。他歷經世事,見過太多的世態炎涼、人情冷暖,早已學會保護自己,不願輕易將自己的人生寄託在一個可能最終會拋棄他的人身上。而且他提出的這些條件,在這個時代,試問哪個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拋頭露面呢?
謝淮序聽了顧瑾寒的話,沒有絲毫猶豫,突然問道:“如果我們成婚後,你依然可以自由地做你喜歡的事,你願意嗎?”顧瑾寒原本心中正暗自自嘲,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番話,不禁微微睜大了眼睛,那眼睛裡滿是驚訝與難以置信。他在心中暗自思忖,這謝大公子究竟是怎麼了,為何如此執著於自己,甚至願意答應這樣看似苛刻的條件?
“謝淮序,你並非我所愛之人,我也不是適合你的人。如果只是為了皇命,你不必如此。”顧瑾寒再次開口,試圖讓謝淮序放棄,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無奈與決絕。
謝淮序卻不依不饒,追問道:“昂,那你的心上人是誰?或者,你現在有心上人嗎?”一想到顧瑾寒可能因為別人而拒絕自己,他的心中就湧起一股莫名的醋意,那醋意如熊熊燃燒的火焰,恨不得立刻把那個假想中的情敵趕走。
顧瑾寒看著謝淮序急切的模樣,選擇了坦誠相待,老實回答:“沒有。”在謝淮序熾熱的目光下,他竟有些不自在,那目光彷彿能看穿他的內心。
謝淮序一聽這話,心中一喜,連忙保證:“那就好,給我一個機會吧,我承諾,娶了你之後,我不會阻止你從政或讀書,我也不會納妾,我會一生只守護你一人。”他說著,身體微微前傾,趴在石桌上,那少年的真誠和熾熱的情感,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讓人看了為之動容。但顧瑾寒歷經風雨,早已習慣了謹慎行事,他實在不願用自己辛苦打拼得來的人生去賭一個不確定的未來,那未來充滿了未知與變數。
看出顧瑾寒仍有顧慮,謝淮序急忙又說:“那你寫個契約,把你的要求都寫上,我保證做到。如果做不到,你可以拿著和離書離開,這樣聖上和將軍府都不會怪罪你,怎麼樣?”
顧瑾寒聽了,覺得這確實是個不錯的辦法,既能應對皇命,又能在必要時全身而退,為自己留一條後路。他略作思考,便點頭同意了。隨後,他讓人拿來紙筆,提筆寫下了他和謝淮序的成婚契約:
1. 謝淮序不得幹涉顧瑾寒的商業活動和學業。
2. 將軍府不得侵佔顧瑾寒的所有財産。
3. 顧瑾寒可以自由出入將軍府和顧家。
4. 未經允許,謝淮序不得對顧瑾寒做出越軌行為。
5. 未經顧瑾寒允許,謝淮序不得納妾。
最後一條是謝淮序堅持要加的。顧瑾寒拗不過他,只能無奈同意,畢竟謝淮序作為將軍府的嫡長子,在傳宗接代的問題上,難免會受到外界的壓力。而且如果謝淮序不納妾,恐怕會招來不少人的議論,在這個封建的時代,這是難以避免的世俗眼光。
謝淮序看著第四條,心裡有些鬱悶,不能越軌,那不就是說,只要顧瑾寒不願意,自己就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但他很快又自我安慰,顧瑾寒已經答應嫁給他了,只要假以時日,他相信,顧瑾寒總有一天會心甘情願地接受自己。他認定了顧瑾寒,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手,這份執著如磐石般堅定。
契約一式兩份,兩人都鄭重地簽了名,蓋了私印。謝淮序拿著契約,興奮得滿臉通紅,幾乎要跳起來。在他看來,這契約就是顧瑾寒願意給他機會的證明,是他們美好未來的開端,是他們愛情的見證。他此刻滿心都是歡喜,恨不得立刻回去準備聘禮,他暗暗發誓,他們的婚禮一定要辦得風風光光,讓所有人都見證他們的幸福,讓這份愛情在眾人的祝福中綻放光芒。
顧瑾寒看著謝淮序高興得像個孩子的樣子,也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事情總算有了一個暫時的解決辦法,他的心情也隨之好了許多。他起身,送謝淮序出門。謝淮序走到門口,卻又突然停下,他擔心顧瑾寒會反悔,於是腳步匆匆,像是生怕慢一步就會失去什麼,那匆忙的腳步裡滿是不安與擔憂。
謝淮序跑了一段路,又突然折返回來,他的臉漲得通紅,那紅色如同天邊的晚霞,小聲問道:“顧瑾寒,我可以抱你一下嗎?”顧瑾寒微微一愣,隨後輕輕點頭同意。謝淮序小心翼翼地將顧瑾寒擁入懷中,感受著對方的溫度,那溫度彷彿能驅散他心中所有的陰霾,在他耳邊輕聲說:“顧瑾寒,你等著我。”然後,他戀戀不捨地放開了顧瑾寒,轉身匆忙離開,背影在月光下顯得有些狼狽,卻又充滿了期待,那期待如夜空中閃爍的星星,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
顧瑾寒留在涼亭裡,望著謝淮序離去的方向,心中反複回味著那句話。這場看似荒唐的婚事,或許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糟糕,謝淮序也許真的與眾不同。他的心中,第一次對未來與謝淮序共同走過的日子,有了一絲期待,好奇那將會是怎樣一番別樣的風景,那風景裡,是否會有他們攜手相伴的幸福身影。
而在謝淮序的心中,已經種下了一顆名為愛情的種子,他暗暗發誓,要用自己的真心和行動,讓這顆種子生根發芽,茁壯成長,最終開出絢爛的愛情之花。他知道,未來的路或許充滿荊棘,但為了顧瑾寒,他願意披荊斬棘,勇敢地面對一切難題,用自己的一生去守護這份來之不易的愛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