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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月色如水,輕柔地灑落在京城的大街小巷,給這座古老的城市披上了一層夢幻的薄紗。謝淮序懷揣著用油紙層層包裹的糕點,沿著蜿蜒曲折的青石板路匆匆前行。每一步落下,都似踏在他此刻起伏不定的心上,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裡傳得很遠。一路上,他腦海中不斷浮現朝堂之上的激烈交鋒,那些明槍暗箭、唇槍舌劍彷彿還在眼前回響;又想到自己身為武將,行事豪爽不羈,與才名遠揚、溫潤如玉的顧瑾寒相比,身份地位仿若雲泥之別。但即便如此,他的心意從未有過一絲動搖,在心底暗暗發誓,此生非顧瑾寒不娶。這份堅定的決心,讓他在抬手敲響顧府大門時,心中坦蕩無畏,沒有絲毫的猶豫與負擔。
“咚咚咚”,沉悶的敲門聲在寂靜的夜裡傳出很遠,久久回蕩。可許久過去,門內仿若死寂一般,無人應答。難道是顧瑾寒故意避而不見?這個念頭如閃電般在他腦海中劃過,但謝淮序骨子裡那股武將的果敢與執著,讓他沒有就此退縮。他後退幾步,目光緊緊鎖定那高聳的院牆,腳下輕點,身姿矯健得如同一隻敏捷的獵豹,輕松地翻越了過去,悄然進入了顧府。
站在顧府的屋頂上,清冷的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輪廓,宛如一座堅毅的雕塑。他微微皺起眉頭,劍眉下的雙眸在偌大的府邸中四處搜尋,心中不禁暗自思忖:這府宅如此廣闊,亭臺樓閣錯落有致,顧瑾寒究竟會在何處呢?他在屋頂上緩緩徘徊,腳步沉穩而輕緩,眼睛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不放過一絲可能的線索。忽然,一處波光粼粼的荷塘映入眼簾,微風拂過,荷葉輕輕搖曳,彷彿在向他招手。那一刻,他的心中彷彿有一根弦被輕輕撥動,一種莫名的直覺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他篤定顧瑾寒應該就在那邊。
他腳尖輕點屋瓦,施展起精湛的輕功,如同一道黑色的幻影,迅速朝著池邊的小亭靠近。待靠近小亭,他緩緩抬起頭,那一刻,時間仿若凝固,周遭的一切聲音都消失不見。只見顧瑾寒身著一襲月白色長袍,衣袂隨風輕輕飄動,身姿挺拔修長,宛如一株在微風中搖曳的翠竹,散發著清冷而高雅的氣質。可他的眼眸中,藏著深深的憂愁,那憂愁如夜空中厚重的烏雲,似乎永遠無法驅散;仔細看去,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恨意,這複雜的眼神讓謝淮序心中猛地一緊。雖然他不明白其中緣由,但他能真切地感受到,顧瑾寒此刻心情極度不佳,而且這似乎與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他微微有些緊張,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一些,笨拙地開口試圖安慰:“顧瑾寒,我給你帶了點心,嘗嘗看?”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小心翼翼,就像平日裡哄妹妹時那般溫柔。盡管他和顧瑾寒僅僅見過一面,但不知為何,他就是無法忍受看到顧瑾寒這般傷心難過。在他心中,顧瑾寒就應該是那高高在上、純潔無暇的花朵,綻放在雲端,不沾染一絲塵世的汙濁,而他甘願成為護花使者,用自己的一生為其遮風擋雨,守護這份美好。
然而,顧瑾寒對謝淮序的突然到訪,感到十分困惑,甚至隱隱有些不悅。他微微皺起眉頭,那眉頭間的褶皺彷彿藏著無數的心事,語氣冷淡地說道:“我不記得我們的關系已經親近到可以讓你隨意來訪。”這句話就像一盆冷水,兜頭澆下,瞬間澆滅了謝淮序心中那團熾熱的火焰,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委屈,那委屈的神情就像是一個被誤解的孩子,滿心的熱忱被無情地潑了冷水。
顧瑾寒看到謝淮序因為自己的一句話,整個人都變得沮喪起來,原本堅硬如鐵的心瞬間軟了下來。他輕輕嘆了口氣,那聲嘆息裡滿是無奈與感慨,心想,他們二人不過都是被命運擺弄的可憐人罷了,在這紛繁複雜的世間,身不由己。於是,他調整了一下語氣,恢複了往日的禮貌,輕聲問道:“你帶了什麼點心?能否讓我看看?”
謝淮序一聽這話,就像被重新點燃的火把,眼中瞬間恢複了光亮,整個人都充滿了活力。他興奮地拉著顧瑾寒在亭中的石凳上坐下,動作麻利地開啟油紙包,迫不及待地展示裡面的點心,眼中滿是期待,那期待的眼神就像一個等待誇獎的孩子:“我母親特別喜歡紅梅軟糕,這個櫻桃煎我妹妹說味道不錯,你試試看。”
顧瑾寒看著眼前精緻的點心,那點心擺放得整整齊齊,色澤誘人,心中微微一動,不忍拒絕這份好意。他輕輕伸出手,拿起一塊櫻桃煎,放入口中細細品嘗,酸甜適中的味道在舌尖散開,那恰到好處的口感彷彿是為他量身定製,正好契合了他的口味。謝淮序在一旁看著顧瑾寒優雅的吃相,心中暗自得意,心想,顧瑾寒連吃點心都如此優雅,一顰一笑都透著說不出的韻味,能娶到他,真是自己莫大的福氣,彷彿是上天賜予他最珍貴的禮物。
可謝淮序一高興,就有些忘乎所以,一不小心說出了心裡話:“好吃吧?如果你喜歡,我們成親後我可以天天去給你買。”這話一出口,顧瑾寒像是被噎住了,差點嗆到。他瞪大了眼睛,那眼睛裡滿是驚訝與不知所措,被謝淮序的直白和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弄得措手不及,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應對,大腦一片空白。
謝淮序看到顧瑾寒咳嗽不止的樣子,急得滿臉通紅,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他手忙腳亂地遞上水杯,另一隻手輕輕拍著顧瑾寒的背,一邊在心裡狠狠責怪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說出那樣的話,把顧瑾寒嚇到了。要是真把他嚇跑了,自己可怎麼辦呢?可他又覺得自己沒說錯,他們兩人遲早要成親,這些話不過是早晚要說的,可顧瑾寒為何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呢?難道說,他真的不願意嫁給自己?想到這兒,謝淮序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失落,那失落如烏雲般籠罩在他的心頭。
顧瑾寒好不容易平複了咳嗽,他看著謝淮序那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彷彿遭受了一場暴風雨的無情摧殘,整個人都失去了光彩,不由得心生疑惑。他微微歪著頭,那姿態裡透著一絲溫柔與關切,輕聲問道:“你怎麼了?”心中滿是不解,明明是自己差點被嗆死,可謝淮序看起來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彷彿比他自己還要難受。
“顧瑾寒,難道你真的不願意和我成親嗎?”謝淮序鼓起勇氣,問出了心中最擔心的問題。他緊張地盯著顧瑾寒,眼睛一眨不眨,那眼神裡滿是忐忑與期待,彷彿在等待命運的最終審判。他的心情如同在狂風中飄搖的風箏,隨時都可能墜落,陷入無盡的黑暗。而顧瑾寒的沉默,就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他的心頭,讓這原本就不確定的氣氛變得更加壓抑,彷彿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顧瑾寒終於緩緩開口,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那疲憊裡藏著無數的過往與滄桑,但眼神中卻透著堅定,那堅定如夜空中的北極星,指引著方向:“謝淮序,成親是兩個人的事,不是你一個人決定的。我們需要更多的瞭解和溝通,不能僅憑一時的沖動。”
顧瑾寒的話像一記警鐘,在謝淮序耳邊敲響,讓他意識到自己的冒進和沖動可能給顧瑾寒帶來了不小的壓力。他微微低下頭,陷入沉思,那低垂的頭顱彷彿承載著無數的反思與自責。他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同時也在心裡琢磨著,該如何用更好的方式去表達自己的情感和願望,怎樣才能讓顧瑾寒真正地接受自己。
“我明白了,顧瑾寒。”謝淮序抬起頭,眼神中滿是誠意,那誠意如清澈的泉水,毫無雜質,“我會等待,直到你準備好,願意和我攜手共度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