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仁也說:“是啊鄭總,這種玩笑可開不得。”
“誰特麼跟你們兩笑。”鄭開屏也不客氣:“沒幹虧心事,她會來找你?”
吳仁眨眨眼,僵硬的嘴角訕笑:“找我,鄭總你在說誰?”
“何心逸。”
默默不語的符南雀開口,話一出口,頭頂燈盞毫無來由地閃爍幾下,又是把吳仁和史大師嚇一大跳,神經質地四處張望。
感覺淩亂的屋子每一處,毎一角,翻到的傢俱,地上的碎玻璃都蒙上名為恐懼的陰影,莫名覺得只要稍不注意,哪裡就會躥出什麼可怕的東西。
咯噠——咯噠——
天花板上不疾不徐地響起一陣硬物輕磕在地的動靜,像是高跟鞋鞋跟落地聲,咯咯咯的每一下像是踩在眾人心頭,不由呼吸放輕。
鄭開屏拉過符南雀到身後,目光一瞬不瞬戒備地盯住聲源處。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天花板窸窣的動靜吸引去,氣氛前所未有的凝重。
史大師卻受不了了,煩躁地大吼一聲:“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幾人震驚回頭,就見史大師從他的太極包中掏出法器一股腦地朝外丟。
“蠢貨,住手!”鄭開屏面色一變,出聲制止已經來不及。
法器在半空旋出道殘影,拖著淡淡的黑色尾痕,被無名力量拖入虛空消失不見。
瞬息間鎮壓的怨恨力量如滔天巨浪席捲過境,勢不可擋,屋內精美的燈盞接連爆破,只聽得黑暗中傳來一聲急促驚呼。
好像身旁有誰倒下,符南雀看不清。
“別怕,是姓史的蠢貨被反噬暈了。”擋在符南雀身前的鄭開屏實時彙報,他視力極佳,光線昏暗也能看清周遭狀況。
自然也看清了方才史大師是被丟回來的法器砸暈過去的。
“蠢貨,拿至陰的邪物對付鬼,他以為他是奶媽。”鄭開屏吐槽,隨手從腰間抽出長鞭揮去。
鞭影淩厲,劃破半空帶起噼啪巨響,恍若雷霆之聲震懾住蟄伏在暗處的邪魅,所到之處霎時樹靜風止,所有躁動平息下來。
“結……結束了?”吳仁兩腿發軟,連滾帶爬地滾到鄭開屏腳邊顫聲問。
“嘻——”
不等鄭開屏和符南雀開口,黑暗中突如其來的一聲輕笑就嚇破了吳仁的膽。
別人或許聽不出來,可同床共枕幾十年的吳仁立馬就聽出來了,是何心逸的笑聲。
她真的回來了。
“啊!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等下,吳仁!”符南雀伸手去攔,被崩潰發狠的吳仁沖撞開,對方忙不疊地推開房門,憑著懟房子構造的熟稔摸黑跑了出去。
“吳仁!”
鄭開屏怒喝,長鞭如蟒盤旋而去要勾吳仁回來,大開的房門驟然關上,長鞭失去目標迅速收回。
鄭開屏大步上前試試推動房門,門板堅如磐石紋絲不動,顯然用蠻力是踹不開的。
“看來她想困住我們,你怎樣……額,符南雀?”鄭開屏一錘房門回首看去,身後原本站著個人的地方空空如也。
符南雀伸手在眼前晃了晃,什麼都看不見,又試著叫了兩聲鄭開屏的名字。
聲音在周遭碰撞交織成密密麻麻的迴音,半晌才消下去,符南雀確認自己這是被拖入何心逸的結界之中。
或許是在吳仁猛地推開他那會兒,也有可能是鄭開屏扶住他後移開注意力去撈吳仁時,他就被何心逸給盯上了。
符南雀環顧四周,再開口叫出另一個名字:“何心逸,你在看對不對。”
聲音再次大珠小珠落玉盤的稀碎回響,彷彿只有他一個人的世界。
符南雀說:“我是西區渡魂師,我是來幫你的,你有什麼未了心願可以跟我說。”
沒有任何回應,細細碎碎的回聲卻潮水退去沒再折磨符南雀的耳朵。
對方聽進去了他的話,符南雀心下一定,那就證明有得溝通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