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個人說,我喜歡你的琴音。
一襲深藍色身影,從將軍府馳騁而去,衣袂飄飄,英姿颯爽,惹得不少人側目。
在距不離亭五十米之處,就見一橙衣女烏髮高束,有些英氣,憑欄靜坐在那四角亭下,就這樣看著她騎馬而來。
“雲生,久等了!”
那天晚上,她沒有追到蕭雲生,卻在第二天前往城隍廟給流離失所的孩童帶去吃食時,遇見了她,她坐在門口,微笑地看著她。
她說,我知道,你隔日晌午之前必來此處。
辛無影跳下馬,將韁繩套在棕漆圓柱上,不好意思地笑道:“府裡出了些岔子,這才來遲了些。”
蕭雲生輕笑,提起酒壺,清白的熱酒緩緩流出,將二人的杯子盛滿。
“無影,無論你何時來,我永遠等你。”
辛無影笑著提了酒杯,道:“那便承蒙姐姐寬待了!”
古琴悠揚,混著酒香沁人心扉,一切創傷,聽音自愈。
《靈樞·邪客》所述,宮商角徵羽,五音之道,在脾肺肝心腎,同氣相求。
這曲《策楊花》輕柔而婉轉,寧靜而悠揚,是為雲生所創,獨屬她一人。
辛無影修長的手指在琴絃上飛舞,溫柔地說道:“一年前,你我初見,你說我似故人。我倒稀奇得緊,如今,確成故人。”
雲生低頭沉默了片刻,笑道:“其實上輩子,你我生死之交。”
辛無影聽罷,只當是一句玩笑話,畢竟這雲生姐姐也不是第一次這樣胡謅了。
“既然是生死之交,那你倒說說,誰生誰死?”
她沒有料到辛無影會這樣問,瞳孔驟然呆住,看了眼辛無影的眼睛,又低頭四顧,“無影,我希望你永遠活著,我願意為你死一百次,一千次。”
辛無影的手停了下來,這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聊到這生生死死的話頭上了,不吉利,不吉利,她頓了頓道:“有我這個神醫在,閻王都不敢收你。”
兩人相視一笑。
辛無影似乎想起來了什麼事情,說道:“對了,還有件事,路隱白這個人,你認不認識?”
路隱白?
“沒聽說過。”雲生疑惑地看著她,道:“可是發生什麼事了?你要不要緊?”
那可真是奇了怪了。
“你還記不記得,你被囚那日,除了救你的那個黑衣人,還有一個擋住蘇府人去路的公子哥,就是他。”
雲生聽罷,也深感疑惑,那路隱白,她並不認識。她途中失血過多,昏迷過去,等到半夜醒來的時候,早已沒了那黑衣人的身影,只有一瓶外傷藥粉放在她身旁。
辛無影接著說道:“嗨,說不準,他們都是被你的豪情壯舉感動了,才出面營救。想不到那蘇府如此心狠手辣,想讓你做替死鬼。”
對面之人淡然一笑,雖然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但是現在還不是死的時候。
“不說這些了,我想繼續聽你給我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