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旁侍從都不忍再看。
“沈自清是我至交好友,他的令儀才十二歲,十二歲啊,我怎能如此無能!”
聽到這裡,路昭理手中的木棍滑落,步伐踉蹌,捶胸而泣。是啊,他路訣有情有義,可以在這裡痛訴衷情。
他倒在座椅上,扶著額頭,聲音嘶啞,“罷了,罷了,扶他回房間,去請周郎中。”
路訣被攙扶著站起來,顫顫巍巍,挪動半步都費力。 離開房門前,回頭看了他父親一眼。
他不明白,想了整整十五年都沒想明白,父親為何如此冷血無情。
而沈自清自此之後,也從未踏足過路府。
倚在路訣床頭的周青雲淚水奪眶而出,滴在錦被上,泣不成聲。
“這是為何?公公為何下這麼狠的手?”
“我也不知,爹他為何如此大怒。”
路訣苦笑了一聲,側著頭,看向周青雲。
“嗨,這點痛算什麼,比不得娘子你的哭泣,更讓我心疼。你不哭了,我倒能早幾日好起來。”
周青雲聽罷,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帶著哭腔說道:“都這個時候了,還在貧嘴。
辛無影這個時候正在廚房拾掇著——饅頭花捲蟹黃包,芙蓉桂花馬蹄糕,“嗯,這些,還有這些,通通都帶上。”
那三層食盒被裝得滿滿當當,她使勁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將蓋上,還不忘囑咐到:“佩兒,告訴娘,我中午不在家吃飯。”
佩兒從廚房門外進來,氣喘吁吁的,“我的好小姐,夫人正和老爺在書房裡翻箱倒櫃,不知道在找什麼東西,現在誰還有空管你在哪吃飯。”
“爹孃在找什麼呢,這麼大費周章,莫非是……藏寶圖?”辛無影說出的話她自己都不信。
佩兒已經習慣了她胡謅謅,“好像不是,聽說給路府送信的小廝說,路大人被路老太爺狠狠打了一頓,慘不忍睹。”
辛無影瞪大了雙眼,她以為是路隱白昨日在東皇街所為觸犯了路祖父的紅線,要是他被打了,倒是在情理之中。可是那路隱白天生病體,他祖父有如何下此狠手。
她不得不懷疑,佩兒在誆她。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小妮子打量著誆我呢!我誆你一回,你就著急誆回來?真是小人也。”
佩兒使勁解釋,“小姐,你說什麼呢,我沒騙你。那路訣大人聽說如今重傷不起,路府已經請了周大夫過去醫治。”
“什麼?不是路隱白?是他爹?”
辛無影瞪大了雙眼,一臉不可置信
怎麼也沒想到,是路隱白他爹被打了,不可能啊,路世叔如今都是路府主君,路祖父不可能這般不顧他的臉面哪。
這簡直比路隱白被打的可能性還小。
難道是為路隱白擔了罪責,子不教,父之過?
辛無影一邊整理著食盒,一邊急切地說道:“佩兒,你快去我的房間將那瓶百傷靈送到書房,你今天就待在家裡,我自己一個人去。”
“好吧,小姐,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