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臨死前的想入非非。
現如今,國號祈寧,離他死去的那天已經過了一百多年。
他要翻案,他要扒下蘇府靠著平反得來的名聲,他也要殺人,那些伸了髒手的,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就算是夢,他也要做個美夢。
程雙,是他前世的副將,如今是翊宸衛掌衛程凝之子。
他如今十五歲,準確來說,他剛來這副身軀上一年,而這副身軀是積年病體,真是限制了他的發揮。
最不能讓他接受的就是他的親妹妹——路明霏,是前世殺死他心上人雪兒的兇手。
這一年來,路訣還在為他尋遍天下名醫,卻都只得到一個答覆——“公子天生羸弱,是命運使然”。
路訣不信命,他動用關係為他爭取到典獄司掌司一職,他有私心。
這不,今日剛剛到典獄司任職,出了大門,就被一支穿雲箭差點射中,那箭尖,扎著的就是程雙口中的那張字條。
“喂!我問你呢,又裝啞巴!”
程雙瞪著一雙迷惑的小眼盯著他,半天不見他的回答,不知道又神遊去何處了。
路隱白尷尬地咳了兩聲,“好玩啊”,雲淡風輕地說出這三個字,拿起茶杯又自顧自品了起來,茶已經涼了。
聽到這番回答,程雙的白眼已經翻上了天,如今的路隱白,是越來越刁鑽了,心眼子八百個,一點都不老實,跟他記憶中運籌帷幄的大將軍一點都不像。
他暗地裡懷疑了無數次,是不是自己找錯人了。
路隱白道:“你來這裡這麼久,有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那封密信明明被我們截下,他們又捏造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證據?”
程雙拂袖坐下,頭歪向一側,品了一口茶,眼神卻很深邃,不可捉摸:
“那封密信,我們也覺得蹊蹺,我們四人親眼看著你放入錦盒,不可能有假。等我回頭,去打聽打聽。”
“回府了!”
天色將晚。
街上沒有一個人行走,她仍然一無所獲,只有一個更夫瞧著鑼每家每戶地穿梭。
佩兒早已累得不成樣子,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反正沒人看見。
“我說小姐,不要再追了,那個女囚又跟你沒有關係,我說咱們看熱鬧不用看到這份上吧!”
寒冬的夜晚,更添了幾分鑽心的涼意。辛無影卻見她累得熱汗淋漓。
“佩兒,對不住。”
“回吧回吧,看來今夜,追不到了,哎,可惜了我那罈子黃酒了。”
辛無影擺擺手,不好意思地笑著,眼尾卻分明夾雜著一絲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