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個夢。”被控制在床上,晏河清只能道,“但我知道,那根本不是夢,是尚華打造的幻境,對嗎?”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難得同時沉默。
就在這時,木門“吱嘎”一聲,溫褚疲憊的身形出現在門處,他的臉色不好,只能靠在門框邊穩住身形。
男人聲音低啞,身上虛搭著一件外套,額間發絲被汗水浸透,服服帖帖地搭在額前,看上去甚是狼狽。
“你們先出去吧,我有事與他說。”
沈知、周天和翠紅得此句話如同得到大赦,三人默契地一溜兒煙就跑了出去。
屋子裡登時只剩下二人。
床上的人扶著床頭自己坐了起來,沒有任何猶豫,直言道:“那一切都是真的嗎?”
溫褚走向他,坐在了床沿,伸出一隻手撫上了晏河清細嫩光潔的手腕,大拇指在上面摩挲了幾下,問道:“疼嗎?”
身上幾百年前的傷早就不疼了,晏河清也習慣施法將礙眼的增生疤痕隱匿,此時若非溫褚突然提起,他甚至不會想起來。
他將手從溫褚手中抽回,“還好。”
不是不痛,只是還好。
得到他的回答,溫褚沒再說什麼,他自然也知道當年的那場天罰斷然不可能被輕松揭過去。
於是,他又道:“當年種種,你都想......”
“嗯。”晏河清打斷了他的話,“我都想起來了。”
晏河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將人上上下下打量完一遍後,將兩人的關系蓋棺定論:“我們曾是同門、戀人以及......對立面。”
對立面三字被他刻意咬得很重。
他說完,想從溫褚的表情中發現什麼,但溫褚將臉轉了過去,其中表情他看不真切。
沒有得到回答,晏河清索性追問道:“但我沒想起的是,周身邪術纏身的人是我,私自同尚華有聯系的人是我,站在正道對立面的人是我。”
“但失去純淨法力的人,渾身邪術的人,卻是你?”
晏河清的追問依然沒有得到任何回答,可他極為急切,似乎一刻也等不下去,伸出兩隻手強迫性地將溫褚的臉扳了回來,面朝著自己。
“回答我。”
“為什麼要犧牲自己?”
明明一切都已經走向既定結局,你又何苦強改因果。
剎那間,晏河清的手背上落下一陣溫熱,平日高冷沉默的人,此時竟是哭了。
望著對方的臉,只一瞬間,環境中師弟溫褚的臉與現在的人合上了,好像眼前的人不是別人,只是青鸞峰上那個愛跟在自己身邊的小師弟。
隨著手背上的眼淚越來越多,晏河清下意識像小時候那樣,伸手將人眼淚抹去,“別哭了,哭醜了我可不要你了。”
等反應過來時,話已說出口。
正當他心中懊惱自己被眼前人美色所誘惑時,眼前突然一片黑,於此同時,唇上傳來一陣柔軟。
什麼輕話重話就這樣淹沒在細密的吻中,再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