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說到這個,裴青覺得夏主唱講講麼也就算了,餘豆果可沒資格嫌棄人家。
他對餘豆果道:“沒事,反正我也不是真心的。”又道:“而且人傲點怎麼了?難道你不傲嗎餘豆豆?除了你喜歡你願意,誰能配得起你那二兩真心啊?”
他講得對,餘豆果急火攻心,果斷罵出一聲“草”,亂灌自己幾口酒,然後瞪住他生氣。
裴青坦然且無畏:“怎麼了啊?我講得不對?”
這小臉蛋是有點姿色,可是這張嘴啊,餘豆果恨恨地抬手揪上一揪,忍住想扇上一扇的心思,道:“還好你不要老朱啊,我看你倆要是真好上,他應該活不過三十了。”會活活氣死,一定會。
說完,也不待裴青說嘴反駁,他義憤填膺地高聲補充道:“但是,但是你說怎麼就他嗎的沒個正經人看上我呢?我他嗎的,我要啥啥沒有!”
說自己什麼都沒有的人,往往什麼都已擁有,裴青環顧四周,指給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他看:“從這到那的,都你的家夥事,你還嫌不夠?再說你不是還有我嗎?”
如他這般離譜又湊合的小人兒,無論傷春還是悲秋,確實都宜左右陪伴,然而餘豆果依舊是心有不甘:“你?你就說你再好有什麼用?早晚也要嫁給別人當老婆,不是我一個人的。”
知道餘豆果不過頑笑話,但裴青覺得吧,朋友也好,情人亦罷,如果一個人嘴裡總說著愛,又老想要另一個人完全屬於他,實在很嚇人啊。
他在旁自顧自失意失笑,不料餘豆果誤解作他對自己的嘲笑,氣都不順了起來,不滿道:“別笑,我還真想跟你說道說道那個許平了!”
那太好了呀,裴青可喜歡聽別人壞話,看熱鬧更是不嫌事大,立刻激動地鼓勵:“快快快。”
不錯,得到鼓舞,恰逢酒意開始上頭,餘豆果那思緒亂得不講究,真就開口顛三倒四地就咆哮了起來。
“我從前都看不上他你知道嗎?我就從來都看不上——”
“他那個被害妄想症比你還重,但是我最近大度啊,我就是琢磨著吧,大家、咳,大家都一個樂隊裡,從前都怪我冒犯了得罪了還不行嗎!我改改——”
“也就打算從今往後隨便對他好點吧,大家好好相處算了算了,結果、結果他還不樂意,我草,我大草——”
好一通沒頭沒尾的廢話,資訊含量是令人發指的低,虧得裴青自己夠機靈,聽他的話不但能開啟格局主動聯想,甚至還能積極地幫他糾正起來:“就你能無緣無故想起來改過對誰好?我勸你老實點吧,給我從頭重新地講。”
草率了,餘豆果這才發現,這事故好像是該從頭說起,至少的至少也得從前夜中與蔣升的不愉快講起。
不說吧沒個前因後果不通順,可要都說了吧,又覺得很丟人,餘豆果掙紮猶豫老半天,最後先簡短地道:“就前天晚上。”
嗯,前天晚上的事兒裴青還記得清楚,他淋雨走回排練室,跟自己絮絮叨叨說了半宿,都是跟今天差不多的屁話:“然後?”
頭略暈,餘豆果灌多自己兩口,然後搖頭晃腦地表達不滿:“然後?然後不都怪你提前跑路嗎?你明知道我喜歡那小崽子你還跟他吵,我要不是為了給你出頭我能跟他吵起來說漏嘴?你就看你怎麼賠我吧!”
不意外,但賠不起也不打算賠,裴青敷衍地“嗯嗯”兩聲,其他細節不問,只先哄他道:“怪我都怪我,但這跟弟弟有什麼關系呢?”
臉是早晚都得丟,餘豆果撇嘴頓了一頓,將聲音壓到最低最低,然後飛快地對他道:“什麼沒關系啊全給他路過看見瞭然後就非要說我現在想照顧他是沒安好心只是想堵他嘴然後我意思他不也老惦記著夏憲不敢張嘴嗎他就說我其實是想讓他心裡不好過還暗示他跟我一樣慘嗎的個死孩子被害妄想症賤死了賤死了我看他就是想氣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