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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遇
真不公平,餘豆果回想許平那張冷臉就更氣了。
而且就像許平嫌棄餘豆果,餘豆果其實也嫌許平啊,不僅嫌他老矜貴,還嫌他老清白,最嫌他老是高高在上的,彷彿永遠都看自己不起。
明明大家是在一個樂隊,明明大家是一個節奏組裡的人物,明明一開始的時候他還對餘豆果有點好臉色,因為夏憲指著他跟自己說,你看看呢餘豆豆,這個是我弟弟,你以後管敲鼓,他彈貝斯。
“弟弟特別聰明,特別有出息,以後他也是你弟弟了啊,你可別欺負他。”
言猶在耳,結果呢?弟什麼弟,人家拿自己當所有人的爹還差不多。
而且究竟誰欺負誰啊?那些個記憶,這些個記恨,都是常想常新,餘豆果簡直要形容不出自己的情緒有多複雜。
不止複雜,也尷尬,他咬牙嘆息,實在是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最近一天天的,好像不是在煩蔣升就是在煩許平,較勁得要命。
多半還是因為被許平看見自己出醜導致的吧?左想右想,餘豆果竭力控制自己,猛地一踩油門,幹脆調轉車頭往排練室開過去。
一路驅車狂奔,餘豆果不聽任何鬧騰音樂,只開著車窗憑耳畔的風也疾馳,灌進自己的腦中。
嗡嗡的嘈雜巨大聲兒,敲打他神經,也催生出許多個不好的念想,同困在餘豆果身軀內發酵,然後逐漸地上頭,最終令他兇神惡煞地將車停到了排練室的大樓下。
拿上許平的琴,餘豆果下車去,跟從前每一天一樣下意識地抬頭望。
好多年了,是無意也好,是有心也罷,下車這分鐘,他總惦記著先看看排練室那視窗亮沒亮燈,但今天和昨天前天許多天一樣,等他抬頭後才又忽然地想起,這間新的排練室,正跟其他的什麼大商戶小公司一樣,被困在這幢表面光鮮的高樓裡。
「跟從前的小矮樓不同,早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如今是出息了,一年之內竟搬了兩個排練室,新的這個更大更寬敞更明亮,還正好就在樂隊新簽的廠牌樓下,但餘豆果從未因此覺得開心。
就像是討厭再愛那個愛而不得的人,他皺著眉頭想,這同樣也是一項討厭的變化。
「當初還是跑得不夠遠,於是今日才依舊見到愛到,但既然這兒都已是新的,那要是我考慮找個更新更遠的地方待著心靜,可不比這還強嗎?」
被自己的想法鼓舞,餘豆果試圖擁抱更多變化,就堅決地邁入大門,然後鑽進電梯中。
過去短短幾分鐘而已,但他滿腦子都是些不正確的亂七八糟,哪怕明知所有的事兒跟樂隊本身沒關系,他卻突然想耍混賬。
「別人老說什麼七年之癢,現在都八年了,老子難道不該主動挪個地方嗎?」
關於跑路的壞主意令餘豆果的心髒砰砰亂跳激昂,哪怕殘存理智在提醒說這是錯誤是沖動啊,他還是固執地想就如此沖上去將琴撂下,然後去找夏憲表演他的傳統藝能。
「就去跟夏憲說吧,說咱們現在就好好商量商量,改天找個黃道吉日,再一次宣佈老子不幹了。」
逃避也沒什麼不好啊?就跟從前一樣,餘豆果用力地想,發狠地想,竭力漠視心底裡那一點兒不安和沉重感覺,走得又激動又驕傲,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