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吧,這東西還能有隨便或者不當心給錯的嗎?裴青道:“應該是。”
餘豆果又板著臉嚴肅問他:“那你抽了沒有?”
裴青道:“當然沒有。”
沒法分辨裴青這毫不猶豫的說話真不真,但餘豆果太愛他,便預設他說的都是真話:“得,抽煙不好,戒了好。”
玩歸玩,浪歸浪,但哪怕是餘豆果也不屑碰這些髒東西,哪怕知道這圈子裡有不少人樂意去碰。
許多人都說,點不著靈感的時候,為生活而焦慮的時候,依靠它們能緩解許多,但餘豆果堅定地在這麼多年裡,用天生就不多的責任心給自己管住,還管得牢牢的。
為老爺子說過,這個東西它就不屬於能去碰能去玩的,對它餘豆果真就是半點不沾,還慶幸待過的幾個樂隊風氣不錯,雖然人人想要快樂,但沒誰蠢到樂意拿毀一輩子去賭那麼點短暫虛幻快樂。
此刻餘豆果看裴青也是不想繼續聊這些,便嘆息著換了話題,對他道:“我跟你說啊裴青,我現在琢磨著我們這幫男的是真不行了。”
裴青失笑:“怎麼說呢?”
餘豆果道:“就,一個個都好像我這樣,又想走花路,又想有真愛,賤的都。”
不總是這樣,但這個圈子裡,或者說這個世界上,也的確有太多人是這樣,不分男女性向什麼。
於是裴青也點頭認可,然後聽餘豆果又對他道:“所以還是朱嚮明好,錢他是沒我多了,但這一天天的他看著過得比我舒服多了,居然還他嗎有膽子有力氣對著你眼饞心熱。”
這人說起來氣哼哼的,就像是怕豬給自家白菜拱了,裴青忍不住笑道:“你別氣,我保證不答應他這個那個,就跟對你是一樣的。”
糊塗啊,餘豆果抬手,給他臉邊不輕不重地扇一下,試圖令他清醒:“我是這意思嗎?我意思是遇著他那樣的好人兒你還不肯要,你下鍵呢。”
的確身心俱賤,連命都賤,但要說到那個朱嚮明,裴青也想起來跟餘豆果笑話道:“你跟朱嚮明那麼好,衣服都替他操心幾句,幹嘛非得把他送我身邊嚯嚯?”
自己這堆破事兒都還沒整明白,其實並沒輪到他去管別個,餘豆果倒沒想別的,無非自己失戀,不想好友也失戀罷了。
他道:“隨便湊湊,免得你們單著給浪費了。”
裴青捶他一下,然後笑道:“你們朱老師啊,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了,天天破牛仔褲破t恤不變樣,多虧他爸媽給他那張臉,不然能看嗎?”
說這話只是想開個玩笑,但餘豆果聽見,卻是先往他臉上一擰:“你這孩子,說話就說話,少帶別人爸和媽知道麼?”
難得餘豆果是真正經不是假正經,卻也沒明著說,裴青聰明地自行猜測,他是在提醒自己,人朱嚮明那家裡可能不和睦,所以不喜歡聽人家提起他父母。
可是如此一來,朱嚮明那好脾氣就顯得更加難得了,而裴青也更不想跟他湊合,將他迫害。
不幸和不幸疊加會太沉重,並不符合裴青對未來簡單生活的想象,好在餘豆果也不繼續勸這事兒,只問他道:“你這會困了麼?”
裴青點頭,表示確實是困的。
餘豆果便也點頭:“那你別動,我也累了,咱們睡吧。”
今天晚上裴青多少也喝了些酒,也覺得疲憊睏倦,再由得他躺等會肯定得腳麻了,會很痛的:“要不然你跟這睡,我去對面沙發躺。”
餘豆果不肯,他把自己的頭從裴青腿上挪開再躺下,丟開手機道:“不用,一塊吧就。”
屋裡有空調,但小沙發上要躺倆大男人也真有點窄有點熱,然而裴青還是依言躺下:“你過會別踹我啊。”
那不會,餘豆果笑道:“睡吧裴青,還是你最乖了,哥哥沒白疼你。”
妙,原來餘豆果是會這麼哄人的,原來自己也仍是貪別人在意與體溫的,裴青對此想想,又很快作罷不想。
那些會令裴青在舊日裡掛念的人與物,如今差不多已全部失去,而最後最好的摯友已然只得餘豆果一個,於是裴青隨便他把自己摟著,跟他一起閤眼,憑滿身睏意馳騁,也接受被不怎麼溫柔的香水和酒氣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