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小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戒指盒,謝鳶緩慢地伸手將盒子拿出來,很猶豫也很激動地放在手心。
在糾結一番,準備開啟的時候,樓明嵐的聲音忽然響起。
“起來了啊。”他穿著家居服從書房出來,朝著坐在沙發邊發呆的謝鳶走過來,看見他反應很大地背過手,問了一句,“怎麼了?”
“沒,沒事。”謝鳶眨了眨眼睛,手心不自覺地磨蹭著深紅色的戒指盒。
樓明嵐走進了,自然也就看見了開啟的保險櫃,以及開啟的卡片。
“都看見了,別藏了。”樓明嵐笑道。
謝鳶也有點無語:“你就這麼放著,我想不看見也很難啊。”
這還真不怪樓明嵐,保險櫃是早上才修好送來的,樓明嵐起床把東西都一一放回去,本來想把保險櫃放回房間裡,但又擔心吵醒謝鳶,就沒搬進去,恰好方才有個工作電話著急處理,樓明嵐就走開了一會兒。
哪知道,謝鳶就在這個時候起床,看了個正著。
不過這也不影響什麼,早晚都一樣。
謝鳶攤開手心,看著那個盒子,有些不確定地問:“怎麼突然要送我這個啊?”
“突然嗎?”樓明嵐挑眉。
“啊,”謝鳶說,“這又不是什麼節日,難不成是慶祝所有事兒都解決了?”
樓明嵐聞言失笑,抓了一把謝鳶的腦袋:“你生日啊,寶貝。”
謝鳶一怔,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昨晚睡前聽見的那句是“生日快樂”,而今天卻也確實是他的生日。
難怪昨晚過了零點樓明嵐還要做了一次。
謝鳶有些呆地看著手裡的盒子,又看了一眼那張他在樓明嵐生日時準備卻沒能送出的一模一樣的賀卡,有點明知故問地意思:“那你送戒指是什麼意思啊?”
樓明嵐這時候已經從他手裡扣出被他不自覺握緊的戒指盒,“砰”的一聲開啟,謝鳶的心跳了一下,看見裡面確實是戒指。
兩只,對戒。
款式一致,都雕刻著像是山峰一樣的圖案,在山的一側鑲嵌著像是蝴蝶造型的寶石,一枚是豔麗而張揚的紅寶石,另一枚則是深沉卻透亮的黑耀石。
“你說我是什麼意思?”樓明嵐取出那枚紅色的戒指,好整以暇地反問。
謝鳶喉結滾動,沒能說話。
於是樓明嵐彎起嘴角,牽著他的左手,將戒指推進他的無名指,重複了一遍,他寫在那張卡片上的話。
“我有日月山風,和高樓,想邀謝鳶,與我歲歲年年,常相見。”
樓明嵐的嗓音很好聽,他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在語氣裡加很多的情緒,可就是這樣淡淡的平鋪直敘,在謝鳶聽來依然動聽非常,讓他心頭發熱,眼眶泛酸。
“好嗎?”樓明嵐問他。
“好。”謝鳶嗯嗯點頭,大拇指不自覺地磨蹭那枚戒指,感受到金屬的涼意完全被自己的體溫取代,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啞著嗓音說:“搞得跟求婚一樣。”
“你也可以這麼認為。”樓明嵐說完拿出另一枚戒指,往自己的左手上戴,“我聘禮都給了。”
謝鳶看見了,一把給戒指搶了去:“我來吧。”
於是樓明嵐抿著唇,眉眼含笑地看著謝鳶神情緊張,卻又難掩雀躍地將戒指套進他的無名指。
在手指微微分離的時候,樓明嵐五指收緊反扣著與他十指糾纏,低頭吻了過來。
午後,正是陽光最熱烈的時候,花園裡的洋桔梗已經紮根生長,肆意綻放,微風輕揚,樹影搖晃,有明媚光亮,穿透玻璃窗落在沙發一角。
那鋪散開的墨色的長發變成了金棕色,兩只糾纏的手十指緊扣,或放鬆或緊繃,微光閃爍,烈陽熱浪,有愛意在他們之間流淌。
“我不會再害怕了。”在這個吻的結束,謝鳶這樣說。
樓明嵐看見謝鳶輕輕眨著眼睛,這張臉在陽光裡變得明媚,溫軟。
他忽然感覺到了一種很遲鈍的心疼,和綿長沒有盡頭的心軟,好像看見了那隻蝴蝶掙紮著破繭,在無數次地試探盤旋之後,飛到他身邊。
終於,飛到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