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如給我丟車裡,省得我心思齷齪。
謝鳶笑笑:“我沒這麼想。”
幾句話間,兩人已經進入莊園,等在門口的傭人們已經準備好了幹淨的拖鞋,毛巾。
樓明嵐接過毛巾,先遞給了謝鳶:“擦擦吧。”他看了一眼謝鳶濕透的大衣肩頭,“早知道還是等等,拿兩把傘的。”
謝鳶接過擦了擦:“沒事,沒怎麼濕。”
樓明嵐轉頭讓人去收拾一件客房,再拿一身幹淨的衣服,讓他去洗個熱水澡,去去寒氣。
這對謝鳶來說有點太超過了,一聽就拒絕了:“我助理已經到山腳了,不用麻煩了。”
在樓明嵐的浴室洗澡,誰知道他還願不願意出來。
大抵是他拒絕得太快太直接,樓明嵐看了他一會兒,沒強求,引著他進門坐下等。
“那把外套脫了拿去烘幹,”樓明嵐問,“嗯?”
這個上揚的詢問音,也太超過了。謝鳶愣愣地看著樓明嵐,心髒砰砰砰一陣亂跳,在對方再次詢問挑眉的時候,才收回視線乖乖地脫掉外套遞給了候在一旁的傭人。
樓明嵐也脫了外套,陪著他等,不過還沒坐下,他就接了通電話,他沒避著謝鳶,只是往旁邊的落地窗走了兩步。
管家送來了熱茶,謝鳶端著茶杯,在嫋嫋香氣裡,盯著不遠處了落地窗玻璃。
因為天色變換,外頭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玻璃窗上倒映著樓明嵐微擰的眉心,謝鳶沒有探聽他隱私的意思,可心思還是往那邊跑,聽見他說“他們是想支開我”,“在競標結束之前,別讓那邊出亂子”。
應該是在說運河專案,想給他使絆子的人不少。
謝鳶冷了臉,面容開始變得陰沉,目光也逐漸如有實質。
這通電話不算久,大概只有五分鐘,電話結束通話的時候,謝鳶及時收回了視線。
樓明嵐似乎是回頭看了他一眼,謝鳶知道他還有電話要打,不方便當著外人,也不方便把他獨自仍在客廳,於是便體貼地起身詢問衛生間在哪裡,以此避開了。
他在衛生間待了十分鐘才出來,樓明嵐的電話還沒結束,於是便站在走廊陰影的地方等著,目光不受控地又去描繪樓明嵐的背影。
比七年前,顯然要高很多,也健壯了一些。
不過這些變化不是猛然發現的,畢竟在泰國分別一年之後,謝鳶就又在茫茫人海裡發現他的蹤跡。
之後的六年,一年裡也總能見過那麼兩三次,最開始是在新聞電視裡,後來隨著謝鳶救活綠洲,創業成功,勉強也能夠著資本的圈子,見面也不再侷限於電子螢幕。
他看著樓明嵐進入集團,成為繼承人,又看著他接管公司,成為董事長,徹底脫去青澀變得成熟,站在眾人仰頭嚮往的金字塔尖上。
謝鳶不是沒想過靠近,現在也真的靠近了,可心裡卻並沒有很多開心。
大概是因為他終於靠近,也終於發現樓明嵐早就不記得他了,不記得他們曾經短暫地相處,短暫地看見蝴蝶振翅,引發海嘯。
玻璃上樓明嵐的目光下移,靜了好一會兒才將早就斷掉通訊的手機拿下來。
謝鳶收斂情緒,神色自然地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