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的行程的,只有紀家人。
思及此,謝鳶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嘴上卻回答說:“好像是得罪了他。”
樓明嵐注意到他的眼神變化,皺了下眉道:“我已經報警了,警察會處理,有結果再告訴你。”
這的確是是正確操作,樓明嵐此舉沒什麼問題,是他的性子,只得說:“謝了。”
“嗯,”樓明嵐視線從他臉上錯開,看向車窗外,“下雨了。”
謝鳶側眸,果然看到有幾滴雨點落在了車窗上,小到可以忽略不計,他剛要再提一次下車,樓明嵐忽卻像是知他所想,開口說:“這時候把你扔在路邊不合適,你可以給你的助理打電話,讓他過來別墅接你。”
謝鳶沒講話,只是看著樓明嵐。
別人的傳言怎麼會是不盡然呢,這麼一點雨就願意把他帶到自己的住處。
換了別人,你也會這麼做嗎?
謝鳶不可控制地想著,可樓明嵐顯然是不知道他的心思,對於他長久的注視,只是解釋了一句:“畢竟你當時得罪褚錫,也是因為幫了我,我幫你也不算什麼。”
是啊,不算什麼,禮尚往來而已。
和是不是謝鳶沒關系。
所以當年蝴蝶振翅引發的那場海嘯,只是在謝鳶一個人的世界停留了很久。
謝鳶扯了下嘴角,側頭看向窗外:“既然如此,就謝謝嵐董暫時收留了。”
進入莊園之後,雨已經從濛濛細雨變成了中雨,距離莊園內的別墅還有兩三百米,為了安全著想,司機停了車,說讓別墅的人開車出來接。
樓明嵐看了一眼窗外的雨,又看了一眼距離,說走過去算了,沒必要折騰。
司機應了,下車從後備廂拿出一把雨傘,走到樓明嵐這側。
不過樓明嵐沒下車,而是讓司機先去帶著謝鳶進門,然後再掉頭過來接他。
謝鳶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客氣地讓樓明嵐先回去,不用管他,他就坐在車裡等助理來就好了。
樓明嵐看了他一會兒,說:“那你等著,我過來接你。”
對方坐在很近的地方,聲音在雨聲裡也清晰可聞,謝鳶的心猛地動了一下,但很快又抑制住,沒把這話當回事,說著:“不必,您回去吧。”
樓明嵐也沒堅持,轉身和司機離開了。
謝鳶就這麼安靜地注視著樓明嵐的背影,像從前很多次一樣,看著他在各種場景中模糊,消失。
這一次的起點不同,心境卻無甚區別,甚至比從前多了一些落寞,以及一些妄念。
果然靠近了就會想要得更多。
謝鳶搖頭失笑,收回視線,給樊山打了電話。
樊山先是說他快到山腳地了,然後又說已經安排人去出警的派出所瞭解情況,以及謝鳶吩咐的,讓人去醫院盯著紀業生的事兒也辦了。
“現在人還在醫院住著,老太太今天上午過去看了一眼。”樊山說,“紀總那邊的事兒果然不是什麼大事,八成就是紀業生故意搞的事。”
“哼,”謝鳶冷笑,“他倒是長膽兒了,看來是想在醫院住一輩子了。”
樊山不置可否,詢問了謝鳶的位置。謝鳶倒沒說這是樓明嵐的住處,只說了個大概的路線。
“我還有半小時到,你自己注意安全。”
“盡快吧,雨大了山路就更不好走了。”謝鳶瞥了一眼車窗外的雨,回頭時目光忽然一頓,又猛地轉過去。
那雙亮棕色的瞳孔劇烈收縮,又徐徐睜大,填滿了不可置信和驚喜。
在雨霧的盡頭,樓明嵐撐著傘在逐步靠近。
冷風灌進車裡,堵住謝鳶的呼吸,也吹動他的心髒,隨著增大的雨勢,噼裡啪啦,怦怦亂跳。
“你還是開慢一點,”他對電話的說話聲都柔下來了,“不用急著過來,雨太大,不安全。”
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