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明嵐忽又開口問:“還聽說了什麼?”
謝鳶沒忍住回頭,見樓明嵐表情已經恢複先前的溫和淡然,甚至還又詢問似的挑了下眉,他便答了一句:“還聽說你人很好,正直,又潔身自好,是個少見的正人君子。”
就是記性不好。
哼。
樓明嵐聞言淺笑一聲:“這倒也不盡然。不過我從前在寺廟住過倒是真的,”說到這他頓了一下,抬眼看向謝鳶又說,“還跟著師父去過泰國交流佛法。”
這不是記得嗎?
所以只是忘了他這個“過客”是嗎?
謝鳶垂在身側的手握緊了一瞬,面上卻像是初次聽說一樣跟他閑聊:“是嗎?還挺巧,我勉強也算是泰國人,在那邊生活了很久。”
樓明嵐沒講話,目光落在他的臉,帶著沉默的探尋,像是在透過他的眉目面容尋找他混血的證據。
“看得出來我是混血嗎?”謝鳶笑問一句,“混了不少泰國呢。”
約莫過了兩三秒,樓明嵐收回視線:“你的眼睛很亮,比其他泰國人好看很多。”
猝不及防的一句誇贊,謝鳶愣了一下,心跳雀躍,又猛地抑制。
只是隨口恭維。
商人嘛,總是會說好聽的場面話。
需要的話,謝鳶自己也能講。
不過他一句“你也比其他中國人好看”還沒說出來,樓明嵐又問:“你今天怎麼會在這裡?沒回去過年嗎?”
泰國沒有春節,新年是在潑水節,不過因為謝鳶的外公是泰籍華裔,所以謝家也會過春節。
樓明嵐問得好像他們很熟一樣,謝鳶在心裡腹誹,嘴上解釋:“前段時間回去過了,今年就留在這裡過年了,今天來這裡是因為紀老……我奶奶讓我去寺裡上香。”
樓明嵐聞言看了他一眼,謝鳶又說:“本來是要跟我堂哥一起的,也就是綠洲的紀承,他公司臨時有事,所以我就自己過來了。”
所以我可不是跟蹤你。
樓明嵐:“剛才那群人是怎麼回事?蹲你的?”
這不難猜,畢竟剛才謝鳶自己就喊了一句“你們蹲的人在這”。
謝鳶可以承認,但卻不好解釋自己為什麼明明已經躲過去,卻還去而複返,很像是掐著點趕來救人。
一點都不想承認這一點。
遂想了想撒謊說:“應該是吧,我快開到景觀臺的時候發現車胎軋了釘子在漏氣,想起來路上似乎路過一個修車店,就想著回來看看,沒想到看到他們圍著你,你的車。所以我猜釘子應該也是他們扔在路上針對我……”
說到這,謝鳶神情一肅,跑飛的理智終於回來,只是他剛要提醒司機小心,就聽前頭響起了胎壓報警的嘀嘀聲。
“……”
謝鳶沒忍住罵了聲操。
因為樓明嵐在,聲音很小。
前頭的司機嘖了一聲:“嵐董,咱們應該也中招了,估計開不回市裡。”
樓明嵐倒是很平靜:“那就先去半山別墅,能開過去嗎?”
司機聞言頗為訝異地看了一眼後視鏡,然後點頭說:“只有五公裡,應該是可以的。”
半山別墅應該是樓明嵐的住處,從司機的反應來看,還是比較私密的地方,謝鳶不想過去,便說:“既然那夥人沒跟上來,把我放在前面的路邊就好了,我助理很快會來接我。”
樓明嵐沒接茬,而是問:“你得罪誰了?”
那可太多了,但是一個都不想說。
謝鳶擰著眉心,沒想好說什麼,樓明嵐又問:“褚錫?”
上次在褚家宴會上的事兒,的確算是得罪了他。
不過今天這事兒不是褚錫幹的,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一個月,褚錫也不像是延遲報複的人,也不一定能知道謝鳶今天這場臨時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