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家作為津市的豪門大家,家族內部的關系更是錯綜複雜,樓明嵐和謝鳶一樣,父親在家裡排行老二,如今上面有大伯,下面有小姑。
樓明月是大伯家長女,也是樓家孫輩的大姐,是個完完全全的女強人,能力出眾,雷厲風行,只因為是個女孩兒,樓家老太爺就跳過她,把董事長的位置交給了樓明嵐。
明面上兩個人是統一戰線的一家人,但背地裡可就不一定了,之前樓明月不服樓明嵐的決策,在公司和他拍桌子爭鋒相對,給樓明嵐氣得生病了,謝鳶都有所耳聞。
現在樓明嵐正全心跟別人搶建材運輸這條線,樓明月卻在背後接觸另一條線,顯然不是要給樓明嵐幫忙。
“她吃不下。”謝鳶說,又一次抬眼看向後視鏡,眉心皺得更緊了。
紀承想想說:“所以樓明嵐今天過來,是知道了樓明月做的事,要來和樓明月爭?”
謝鳶沒回答,而是突然變道,和前頭的賓利錯開車道。
“你在看什麼?”紀承注意到他頻繁地向後瞥,疑惑問道。
“沒什麼。”謝鳶收回視線,又一次變道,三白眼裡閃過一絲銳色。
紀承繼續說:“還有半年,樓家和褚家簽的嘉世條約就要到期了,到時候世峰要在嘉逸增加董事會成員,話語權增加,樓家這個時候起內訌,不是什麼好事啊。”
當年褚老前線讓嘉逸集團接受世峰總部注資度過危機,為了保證樓家對嘉逸集團的絕對掌控力,注資的合約裡限制了褚家在嘉逸董事會的人數,如今合約即將到期,限制解除,褚家的話語權也就會隨之增大。
褚錫敢那麼招搖,就是因為他親大哥,上個月正式上位,坐上世峰總裁的位置,且馬上要進入嘉逸董事會,參與決策。
這個時候起內訌確實不是什麼好事,且根據前兩天謝鳶偶然撞見的情況來看,褚錫對樓明月有意思,是站在樓明月那邊的。
如此來看,樓明嵐的處境簡直可以說是內憂外患。
想到對方有些消瘦的臉,謝鳶沒出息地嘆息了一聲,他抬眸看向前面的賓利車,平靜開口道:“樓明月爭不過他。”
紀承挑眉:“為什麼?”
謝鳶勾起嘴角沒回答,腳下確實忽然猛踩油門。
車輛猝不及防提速,紀承腦袋狠狠地撞上了靠墊,他瞪大眼睛,一把抓住頭頂的把手,慌張地喝道:“你幹什麼!”
謝鳶沒講話,猛轉方向盤,變道插進右側的車縫之中,然後踩剎車減速,逼著後面的賓士商務減速,拉開車距,避免追尾。
兩輛車靠得近,不僅擋住視線,還限制了車速。而最前頭樓明嵐的那輛賓利像是商量好的,開始加速上高架駛向跨江大橋。
謝鳶瞥了一眼後視鏡,後頭的賓士商務果然也準備變道上高架,謝鳶冷笑一聲,故算著追上前頭大貨的時間,然後再次變道,擋在車前。
紀承嚇懵了,謝鳶仍然不管不顧,倒沒再繼續加速,而是壓著車速,擋在那輛賓士前面,和那輛大貨一起給賓士卡在那裡不能動彈。
就這麼行駛了半分鐘,謝鳶算準了下一個紅燈的時間,慢悠悠地再次變道駛入右轉道。
綠燈結束,紅燈亮起,賓士商務剎停在斑馬線前,而謝鳶已經是慢悠悠地右轉,進入輔道,駛向津南方向。
“你剛才是發什麼瘋?誰又惹你了?”紀承在各種變速換道中被晃了半天,心有餘悸地喘著氣。
謝鳶神色平靜,語氣平淡:“沒誰惹我,這車第一次開,試試看。”
倒車鏡裡,樓明嵐的那輛賓利早已經安穩地駛上跨江大橋,消失不見,賓士商務再跟不上了。
紀承心跳緩和下來,沒好氣地乜了他一眼:“試車哪裡不能試,你在高架上試。”
謝鳶笑笑:“我就這風格,下回別坐我車了。”
紀承:“……”氣死。
半小時後,謝鳶安穩地給紀承送回公司,而他則坐在車裡拿手機撥了通電話:“賓士商務,車牌號津a17116,查一下這車是誰的,今天是誰在用。”
樊山有點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老實應了,然後就又聽見老闆給了個更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吩咐。
“明天開始買入津市世峰的股票,有多少買多少。”
津市世峰,也就是褚家在津市的分公司,好像目前是褚錫在管著。
“買這幹嘛?他們有潛力?”樊山問。
屁的潛力,謝鳶冷笑:“我要收購他,去給他當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