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a市都知道你有錢,你現在在這裡跟我裝什麼窮?怎麼,怕我跟你借錢嗎?”
賀長澤道:“賬面上的錢和利潤是兩回事。再說了,我還得擴大生産……”
賀母沒耐性了:“少在那裡跟我推三阻四,我還能不知道你是個什麼路數?直說吧,你到底想幹嘛?”
賀長澤嘖了一聲,“你說你這一天天的,工作那麼忙,著急我們的事幹什麼?再說了,我哪有想幹什麼?籌備婚禮很累的,等我閑下來的行不行?”
“你以為我閑著沒事樂意操心你?實在是你太不像話了!”賀母說著,語氣嚴肅下來,“我也不跟你繞圈子了。我問你,我讓你帶著桉桉去拜訪拜訪老領導,你為什麼不去?
“你明兒個是不是還打算帶著她出門?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帶她去見人?”
賀長澤不說話了。
賀母繼續道:“按照我們這邊的習俗,結婚頭一年,小兩口過年時得拜訪一圈長輩親友。好,你說你沒辦婚禮,多少還算是個藉口。但領證了也算個大事吧?
“婚姻是結兩姓之好,你都跟桉桉成親了,還不讓她見我們這邊的親友,連過年的團年飯都推了……
“你想幹什麼?你又讓親朋好友們怎麼想?怎麼,桉桉是見不得人嗎?
“遠的不說,宣老師就問過你爸你是不是結婚了。這種事,本來是我們要主動告訴人家的,結果人家現在主動上門來問了,搞得我們很被動。
“你說尷尬不尷尬?這也就是宣老師跟你爸是多年的好朋友,換個人家,你看以後交往多尷尬?”
賀母越是說,怒火越盛:“我是發現了,到現在為止,你是千方百計地迴避任何一個帶桉桉出去見人的場合。你這結了婚,跟完全沒結一個樣。
“賀長澤,你到底想幹什麼?
“還是說你這所謂的結婚,其實是糊弄我的?”
盛桉心裡一跳,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賀長澤還在氣定神閑地反駁賀母,說什麼時代變了,婚姻是兩個人的事雲雲……
盛桉的心思全不在上面了。
她知道,賀長澤不過是在推脫。
他是不想讓她有太大的壓力。
可賀母說的也沒錯。
婚姻和戀愛是不一樣的。戀愛是兩個人的事,婚姻卻是兩個家族的事。
別管家業大小,人立足於世,總有親朋故交。成家立業乃人生兩大事。她跟賀長澤都結婚了,站在賀母的角度,要求他們代表長輩去見一見家族的親朋故交,錯了嗎?
可盛桉捫心自問,她其實……不想去。
不是她怕見人,也不是她應付不了那樣的場面,而是她忽然意識到,繼續這樣下去,事情恐怕會很難收場。
她也好,賀長澤也罷,他們都對婚姻太過兒戲了。
她把一切都想得太過簡單了。
她以為婚姻就是一次簽得滿滿當當的協議,一張結婚證,一次朋友圈的官宣,了不起再加上幾番人前的恩愛場面……
但這其實是戀愛,不是婚姻。
盛桉跟賀長澤定的協議婚約是兩年。可直到現在她才意識到,她只是很草率地選了一個開始,從來沒有想過兩年後,她跟賀長澤該如何平穩地結束,又要如何跟彼此的親友交待。
尤其,他們現在的關系還變得複雜了。
她甚至沒想好該不該跟賀長澤談戀愛,更遑論是走進婚姻。
可他們已經在婚姻裡了。
那麼,要現在就結束嗎?
長痛不如短痛?
盛桉坐在臺階上,一臉茫然。
她到底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