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桉不滿:“喂!你當我杯裡養魚呢?”
賀長澤哭笑不得:“盛桉,這話不是這麼用的。”
盛桉不理他,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試圖往自己的杯裡多倒一點。
賀長澤的手很穩,紋絲不動。
盛桉使勁了半天,都掰不動賀長澤的手。
她皺著眉,眼神終於從桌上的酒杯移走,順著賀長澤的手臂,一直看向他的臉,又看入他的眼裡。
盛桉人坐在地板上,賀長澤則坐在沙發上,正微微傾身給她倒酒。
兩人一人仰頭,一人俯首。
這個姿勢,像極了夢裡,或者是白天裡剛見過的徐起舟和白韶欣的樣子。
盛桉的眼神不由定住了。
賀長澤敏銳地意識到了不對勁。
盛桉的臉色似乎紅得有些明顯了,眼裡波光盈盈的。他之前以為那是她在傷心難過,所以眼帶淚意,現在看來……
她是不是喝醉了?
不應該啊,不是才喝了一個杯底的量嗎?
賀長澤不由問她:“我來之前,你是不是自己喝過這個酒?”
盛桉沒回答。
她的眼神跟有自我意識似的,從賀長澤的眼睛上移開,一路向下,路過他挺拔的鼻樑,定在他的唇上。
是那種帶著侵略性的目光,彷彿火星,落到哪裡,就燒到哪裡。
賀長澤心裡微震。
他應該走了的,應該馬上離開。
可事實是,他仍然定在原地,甚至連動都沒動。
他小心喊她,似是怕驚動到了什麼:“盛桉?”
盛桉醒過神來,眼睫一顫,隨之垂下了眼。
賀長澤不知怎麼的,竟然還有一點小小的失落。
他不敢細想這種情緒因何而來,只稍稍放鬆了背部的肌肉。
也是這時候他才反覺,就剛剛那一會兒,他背上竟然都出了點汗意。
賀長澤輕輕舒了口氣,想說點什麼,卻見剛剛垂眼的那人,忽然又抬起頭來看他,眼神明亮得有些灼人。
她坐直了身,伸出手來,攬住賀長澤的脖頸,將他往下帶。
賀長澤只覺得心跳都停住了。
她仍然微微垂著眼,長長的睫毛卻不住地眨著,像是受驚的蝴蝶。
蝴蝶扇著翅膀,停駐在賀長澤的眼前。
下一秒,賀長澤只覺得有一道溫熱的觸感,貼上了他的唇,輕輕地蹭了蹭。
這瞬間,賀長澤只覺得腦海裡像是有煙花炸響,震得他幾乎不能反應。
在半空中懸著的酒杯因此失去了掌控它的力道,直直墜落,砸到桌面上,發出乒乒乓乓的響動。
金黃色的酒液灑在了桌面上,馥郁的酒香和甜香彌漫開來。
也是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喚醒了賀長澤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