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桉老實不客氣地取了一瓶出來,回到廚房取了新的杯子,倒了小半杯。
暖黃的液體在透明的玻璃杯中漾開,一股溫和的酒味彌散開來,緊接著是一股甜甜的味道,帶著焦糖味和果香。
原來是酒。
是酒……也行啊!
是酒就更好了!
盛桉試探性地喝了一口。
口感偏甜,酒精味十分厚重,可不等她感受得更分明,後調裡湧上來的特殊的風味又沖淡了那種酒精帶來的刺激感。
是一款很有欺騙性的酒。分外刺激的酒精隱藏在豐富的口感後,帶來悠長的尾勁,像是藏在暗處的殺手。
盛桉忽然覺得,這款酒像極了她現在的心事。它用特別的風味掩蓋酒的味道,她則用自欺欺人來壓抑自己的苦澀心事。
可憐又可悲。
盛桉仰頭把酒杯裡的酒全喝完,又倒了小半杯放在桌上,末了重重一嘆。
既然他們清醒的時候,都沒辦法“表裡如一”,那不如就一起放縱,一起坦誠?
盛桉一手抱著開了封的酒瓶,一手拿著這小半杯酒,朝著客廳去。
才剛走出廚房,她迎面就遇上了賀長澤。
賀長澤應該是剛從書房下來,臉上還帶著防藍光的眼鏡。他穿著一身寬松的睡衣,一手插兜,在過道裡站定。
他看了看盛桉手裡的東西,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盛桉,無奈一嘆:“我酒櫃裡那麼多酒,你就那麼準,一挑就挑了一款最烈的。”
盛桉問他:“有多烈?”
賀長澤道:“就你手裡的這瓶,如果都喝完,能到酒精中毒的程度。半瓶,夠一個成年男性喝斷片。”
盛桉喃喃:“那豈不是正好?”
賀長澤又想嘆氣了:“我知道你心裡不痛快,但發洩的方式有那麼多種,一定要借酒澆愁嗎?你中午還沒喝夠?”
盛桉不說話,只看著他。
賀長澤妥協了:“行!不就是借酒澆愁嗎?我陪你。”
他走到盛桉面前,伸出手來,想讓盛桉把酒都給他。
盛桉躲了一下。
賀長澤哼笑兩聲:“跟我你倒是敢得很。不給就不給吧,你到客廳等我,我拿點東西就過來。”
不論如何,控制一下別讓她喝過頭了,還是可以的。
賀長澤很快就來了,帶了一託盤的東西,一個新的酒杯以及一整瓶可樂。
他取過盛桉已經倒出來的酒,分了一大半到自己的酒杯裡,就給盛桉留了一個杯底的量,再開了一瓶可樂,咕咚咕咚地往盛桉的酒杯裡倒。
盛桉不樂意了:“喂!”
賀長澤道:“101nove.oa,體驗一下?”
盛桉其實沒太聽懂具體的內容,只隱約覺得賀長澤說英語的腔調有些不一樣,低沉沉的,像是大提琴在嗡鳴,帶著點蠱惑感。
真有幾分調酒師的樣子,還是那種渣男版的。
盛桉被“專業”到了,就不再拒絕。
賀長澤一邊往盛桉的酒杯裡加檸檬汁和冰塊,一邊跟盛桉道:“放縱歸放縱,但不能作踐自己的身體。”
他把新出爐的酒放到盛桉面前,跟她比了個手勢,道:“enjo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