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經什麼都做過了,可面對此刻近到可以分享鼻息的距離,曲鄔桐還是道心不堅,可疑地臉熱。
梁靳深鎮定自若地按照攝影師的要求動作。
閃光燈亮起的瞬間也是他的嘴貼上曲鄔桐的唇的時刻。
一個淺淺的吻,讓目睹的攝影師喜笑顏開,大笑著:“這一張照片穩了穩了!”
曲鄔桐攥緊氣球,毫無力度地澄清說,她臉上可疑的紅暈都是紅色氣球反光造成的。
才不是臉紅呢!
十月的日常安排緊縮成一杯濃縮黑咖啡。
曲鄔桐每天早上都需要皺著一張臉灌下一杯兩個shot的冰美式才能勉力維持一整天的清醒。
前天剛完成了兩場諮詢,昨天又在大學路荒廢一天拍完了非常規婚紗照,今天還得去參加李竟的婚禮,明天飛匹茨堡,後天繼續拍婚紗照。
手機備忘錄中的行程表排得滿滿當當,曲鄔桐在各個事項中連軸轉著,近似於暈車的疲倦。
坐上樑靳深的副駕駛,繫好安全帶,幫他將李竟婚禮場地匯入車內導航,她感覺自己的眼皮好沉,像是沾著黏稠膠水,一不小心就眼睛一闔,就昏昏沉沉睡去。
梁靳深穩當地開著車,在紅燈閃爍的間隙側過臉看看靠著車窗小憩的曲鄔桐。
她的面板很白,以至於眼下淺淺的烏青都顯得誇張。
好心疼。
紅燈轉綠,梁靳深踩下油門,頗有不管不顧將一切丟下載她回家好好睡覺的沖動。
將車在地下車庫中停穩,梁靳深確認著時間,又靜靜看著曲鄔桐睡了半個小時,捱到婚禮入場最後期限才將她柔柔喚醒。
“柿柿。”他的手在她化著精緻妝容的臉頰旁懸停,頓了一下,拐彎去捏她的耳垂。
迷迷濛濛地睜開眼,曲鄔桐明顯還未從睡意中抽身,臉龐上籠著濃濃孩子氣。
梁靳深撥開她鬢角淩亂的發絲,溫溫柔柔哄著:“已經到了。”
他的心軟得一塌糊塗,是家裡冰箱中那一罐被熬得軟爛的番茄醬。
梁靳深借了曲鄔桐的光,被安排在婚禮最靠前的親友桌席上,螢幕上輪番滾動著李竟與他愛人的親密合照,而他安安靜靜為她剝蝦。
左手邊坐著林之澄,右手邊挨著梁靳深,曲鄔桐重新整理自己的生命重要事物排行榜,梁靳深後來居上,替代李竟的席位。
婚禮程序按部就班地進行,新郎新娘母親發言後,便是兩人宣誓交換婚戒的環節。
雙手合十,曲鄔桐已提前做好了鼓掌的準備,歪歪腦袋,偏向梁靳深,輕聲開口:“我們要不要重新再準備一個婚戒呀?”
梁靳深愣了幾秒,“可以。”
點頭,曲鄔桐又擺正腦袋,認真旁觀臺上演繹的浪漫故事。“怎麼突然想再買戒指了?”他佯裝漫不經心地追問,一顆心七上八下,生怕這一枚三克拉鑽戒一直不討她喜歡。
“那個時候給你買婚戒的時候沒量好尺寸,”曲鄔桐臉不紅心不跳地將自己隨便亂買的事實美化,“我看好像有點松,還是換一枚合適一點的比較好。”
下意識地轉了轉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梁靳深無法抑制因為被關心而騰生的欣然的喜悅,低低地再次應下:“好。”
敬酒環節,一桌人墊墊肚子,拿著酒杯全起身,等待李竟以水充酒打通關。
在曲鄔桐與梁靳深面前停留,李竟舉起酒杯,與兩人碰杯,深深呼氣,不放心地囑託著他:“要好好照顧鄔桐,不然我可饒不了你。”
李竟又扭頭看向曲鄔桐,二十幾年青梅竹馬的友誼只壓縮成簡簡單單三個字,“要幸福。”
“我們會幸福的。”梁靳深鄭重點頭,那些錯飲下的酸醋都發酵成為杯中的蜂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