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四手聯彈。”
“好。”
“和誰?”
從善如流地連聲應著三個“好”,梁靳深險些沒反應過來,慢了半拍才想起來追問。
發梢的水珠掉到睡衣領口,沾濕一片。
“和……”拉長了音,曲鄔桐壞心思地故意折磨他,悄悄欣賞著梁靳深坐立難安的在意模樣。
“之澄會彈鋼琴,”她才說了半句話,梁靳深的頭就低了下去,“還有李竟小時候也學過鋼琴,找他們倆應該都會同意的。”
睡衣領口濕透,梁靳深緩慢地擦幹頭發的水汽,艱難開口。
“我可以和你一起彈鋼琴嗎?”
“可是你不是不會彈嗎?”她假裝漫不經心。
梁靳深回答的語速比平時快,“我可以學的。”
沒有急著答話,曲鄔桐不緊不慢地將小腿上的身體乳抹勻,欣賞著自己身體所漫上的溫潤光澤。
恨自己的莽撞,毛巾被捏得皺巴巴的,他的心也是。
“也不是不行。”
好長一段靜音,曲鄔桐將自己在“appe rhapsody”中自作自受而尋到的所有苦惱複制貼上嫁接到梁靳深身上。
她就是這樣蠻不講理的人,寧願為難別人也不想讓自己難受。
“我明天就去報個鋼琴培訓班學習。”他下定決心。
憋笑,曲鄔桐將那一罐身體乳放回梳妝臺,好心提議:“要不然我教你就好了。反正你只學會《路小雨》就夠了。”
“可以嗎?”梁靳深強裝平靜。
點頭,她的聲音脆爽得像是剛摘下的青紅番茄,“可以。”
哼,都怪他買的這臺鋼琴,讓她平白無故地丟失了三十天的晚間休閑時光。
曲鄔桐坦然承認自己的錙眥必報,故意的,她也想讓梁靳深在鋼琴上丟一點時間。
小學時所目睹的那些隔壁棟鄰居姐姐與男友伴著破碎鋼琴聲而飄灑的歡笑與鬥嘴在眼前重映。
她的記憶力好像總是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地掉落,曲鄔桐扶起桌上倒塌的口紅與水乳,還是為被她遺落的那一句手語而遺憾。
“我教你鋼琴,你教我玩遊戲吧?”
曲鄔桐站起身,走近,抽出他手中的毛巾,踮起腳,難得溫情地替他擦拭頭發。
“領口都濕了。”她嘟囔著,摸了摸他睡衣上斑駁的濕跡。
“好。”
“你怎麼只會說好呢?”她逗他。
順著她的方向微微低下頭,俯下身,減去她踮腳的痛苦,梁靳深沒說話。
順著他低垂的領口,曲鄔桐瞧見自己前幾夜故意留下的深深牙印,良心閃現,語氣一軟。
“以後叫你好好先生算了。”
“叫我曲鄔桐先生會更好。”
梁靳深抬起眼睛,從烏青的睫毛縫隙中瞧她,聖女果般紅潤的唇與臉頰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