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學到高中,他永遠和曲鄔桐待在同一個學校,為她保駕護航,生怕有什麼壞家夥想帶壞他的乖乖洋娃娃妹妹。
曲鄔桐不想提及這個話題,低頭認真吃飯假裝無事發生。
可林之澄才不放過她,偷偷觀察著梁靳深,佯裝咋咋呼呼地追問:“我記得是我們高三上學期發生的事情,柿柿你還記得嗎?”
自己剛離開的一學期,竟然就有人敢試圖勾搭曲鄔桐,耿耿於懷,李竟也趁亂開口:“是哪個小子敢影響我們鄔桐高考複習!”
“那不是情書。”曲鄔桐放下筷子,澄清。
明明沒有喝酒,梁靳深卻漸漸覺著頭暈腦脹,這間包廂空間太密閉,他有些喘不過氣。
幾次都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加入這鬧哄哄的對話,梁靳深挫敗,再一次成為那些與曲鄔桐有關的故事的旁觀者。
柿柿……柿柿……
無聲將這兩個連詞放入口中咀嚼,他還是沒有勇氣喚出這個名字。
“哇!那紙上明明就是列印的情詩!”林之澄看見梁靳深越來越沉默的臉色,因曲鄔桐選擇與他閃婚而不虞很久的心情終於舒暢多了,故意誇張道。
擠眉弄眼,她繼續調侃:“反正我只看到的滿頁加粗的‘我愛你’!”
食不下咽,梁靳深緊張,手心冒出汗,險些連筷子都打滑。
“那不是情書。”曲鄔桐持之以恆地糾正。
“那是什麼?”看著梁靳深越來越緊繃的狀態,林之澄開心多了,繼續逗她。
曲鄔桐誠懇回答:“就是一首詩。沒有其他意思的。”
林之澄抬眉,“我猜才不是這樣!”
李竟問,“誰送的?”
“不知道,”林之澄聳肩,“沒有落款。”
“哼,”李竟鼻子出氣,“膽小鬼還想追上我們鄔桐。”
風輕雲淡地將話題丟到梁靳深身上,林之澄才沒那麼好心就這樣放過他,經歷過甲方的摧殘也牽連恨上他這個資本方,“你呢,你是怎麼追上我們柿柿的?”
微微笑著,露出虎牙,林之澄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等待他的答案,一點都不管曲鄔桐在桌布下輕輕掐她大腿的動作。
高中階段,林之澄與梁靳深毫無交集,對他的印象只有普通的一句“老是跟曲鄔桐搶第一的那一個煩人的男的”。
大學期間由於同在京市求學,交集也漸漸增多,可對他的瞭解卻沒有更深入,只是轉換為了“那一個疑似在與陳沛沛糾纏的男的”。
那個寒假,曲鄔桐獨自出遊,林之澄的心懸在半空,一點風吹草動就搖搖晃晃;後悔自己沒有更堅決一點,沒有再誠摯一些,勸服曲鄔桐與她回來一起過年。
只能頻繁地撥通影片電話,林之澄細致地確認著曲鄔桐的安全與狀態,確認她還在自己的世界裡鮮活著。
某天,在與她的視訊通話時,梁靳深的身影不經意間闖入鏡頭背景,林之澄幾近崩潰。
“我怎麼好像看見梁靳深了?”林之澄嚴肅。
“等等!”面紅耳赤,曲鄔桐用慌亂的眼睛懇求她先別開口,急忙翻出耳機戴上後才小聲解釋:“是他。”
咬牙,林之澄瞪眼:“怎麼回事?”
拿著手機起身,曲鄔桐望了眼端坐在書桌前敲程式碼的梁靳深,偷偷摸摸地躲進浴室。
“我來找他了。”她不好意思地回答。
看見曲鄔桐臉上搖晃的氣泡水般慢慢蓬起的羞澀情緒,林之澄險些心梗:“睡了?”
不敢看鏡頭,曲鄔桐低著頭看著洗手池上並排擺放的兩把牙刷,眼神閃爍,輕聲回答:“嗯。”
“曲鄔桐——”
跳腳,林之澄抓狂,那個瞬間甚至好想流淚,死死咬住嘴唇,咽回那股師出無名的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