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這滿宮花草,他是否能看到一兩栽。
她倒是日日看著那幾盆他送的蘭花,而其實她最喜歡芍藥,但她沒有機會說,她也沒別的機會再見他。
直到五皇子向父親提親,父親難得沉默,不敢拒更不想應,他們這樣的門庭絕計攀不上皇親國戚,也沒想過攀,哪知皇親國戚不放過她。
徐夭夭只覺五皇子鐵定在捉弄她,他二人除了朋友情分,不知哪裡多了別的?
而七皇子知道後多年來第一次主動來了徐府,徐夭夭覺得他更是多年來難得有時間出宮。
此刻七皇子站在府外偏門等她,幸而父親不在,在的話估計也能嚇死......
傻子都知道他的意思......這是七皇子,七皇子的主動。
徐夭夭自覺自己還有些聰明......
可若是真對她有意,這麼多年,為何不聞不問,可若是無意,他又何苦每年送蘭花給她,何苦如今又站在府外......好幾個時辰。
那麼金尊玉貴的人啊......
她換了衣裳,又把臉上的通紅遮去,等了片刻又片刻,也不知在磨什麼,終究走出房門,父親這時竟然回來了,他在院子裡等她,父親看著她,竟開門見山道:“你可想好,宮門一入,你想要的人生就沒了,五皇子倒也罷,應了皇上不喜......可萬一,萬一......一旦應了,你可知結局。”
自然知,七皇子很有可能是要做皇帝的人,成朝誰不知,邱家的勢力,而誰都知,她只是一個喜愛花草的閑人。
可誰不知,她這些年,心裡一直有誰......她種的每一盆花,寫的每一頁字,一頁一頁的成洲幕,徐夭夭......一頁一頁,他與她。
至少她自己,比誰都清楚——
父親苦口良心,連帶著這一日,府裡母親,哥哥嫂嫂都掛心。
徐夭夭出了徐府,她定定看向七皇子,距上一次宴席,又已過了半年,距離他們廊下說話,更是過了許多年。
他還是如此,令人移不開目光,就算大皇子五皇子都長開了,也成人了,生的比小時候好看太多,就算偶爾徐夭夭上街看見皇城聞名的公子哥。
他還是如此令人移不得目光......
這是她兒時一眼喜歡的人,這是她多年來掛念的人,是她一想起,就彎了眼的人,這也是她嫁不得的人。
她更知,閨閣女子,自小姻緣都是父母之命,便如她這般門第,運氣好了,也能得個君王賜婚,拉個文官,配個武將。
家門只盼相當,尋個清淨人戶,好過日子。
向來都是這樣的規矩,所以女子不出門,不見人。出門便是,受罪了。
見到不該見的人......便是,賭命了。
她如何賭,又如何敢......徐夭夭道:“你來此,是為了我嗎?”
還未等他答,她又開口快速道:“你是想娶我嗎......為了權勢?可我徐府實在入不了眼,為了我,可我與你......”
我與你,你怎會為了我......她又怎麼能如此不要臉問這些,可他們之間能有旁的什麼交情交談......所以她沒有想多吧。
“為了你。”他開口回答。聲音和多年前不同,沒有那般的冰冷,有的只是赤誠。
坦白的赤誠,像再不開口,便來不及一樣。
徐夭夭臉很紅,驚訝於自己的膽大,更驚訝於七皇子的坦誠。
七皇子望向她,再次道:“我......想娶你。”
這答案的確是,說的明白,也直白,說的徐夭夭很想應,我也想嫁你!我比喜歡花還喜歡你!
冷靜!
她冷靜片刻道:“我與你不過數面緣分,何談......想必七皇子只是兒時與我多說幾句話罷了......”
七皇子沒說話,微微垂下眼眸,他長長的睫毛在眼角投射出一片陰影。
徐夭夭捨不得不看他,良久又道:“你喜歡......我......嗎?”
只要......你說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