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她竟然笑了起來!這要是讓蘭採看見,一定以為她家姑娘又找到奇花異草了!
七皇子大概見她一副這樣“別扭”的作態,彎腰把自己肩上的一摞書遞給了她:“用這個。”
徐夭夭側身愣道:“啊......你捨得?”
七皇子有些黑臉,道:“我又不喜歡看書。”
徐夭夭這才點頭,問他:“那你會被責罰嗎?”
七皇子搖頭道:“母妃不會打我,頂多明日多背一摞。”
“既如此......”
徐夭夭把花盆放在廊下,頂起書,道:“蘭花你替我照顧!謝謝你的書,還有......書,我就不還給你了。”
因為你也不喜歡。
她說完就跑,不敢回頭,身後果然沒一會兒有了轟隆隆的雷聲和眼側落入眼裡的雨水,她也不敢停,也不敢知曉七皇子此刻的神情。
徐夭夭跑到了長湖盡頭,雷聲終於跑沒了,她躲在了樹下,不怕被劈死的往回處看了一眼,很遠的距離了,只能看見小小人影——可眼中水霧下,還是看得清晰,那盆蘭花被他護在一旁衣側,連飛雨都飄不進,而他,單手拿書,在廊下依舊長身玉立。
他也朝這邊望過來,雖然很遠很遠,但徐夭夭總覺得,他們都看到彼此了。
我日後要是能和七皇子在一起就好了......
她心裡突然蹦出這一句話,比天邊驚雷更甚。
她就這樣看著對面,看到不自覺又笑起來,她還聽見自己心裡某處開花兒的聲音。
一定是,花季到了。
不然為何,這麼好看......
她頂著書,簡直樂呵呵的像一朵傻乎乎的食人花。
再後來,沒有後來了——
七皇子太忙了,既要精於騎射,更不能忘聖人之道,書從三摞疊到了七摞,忙得逢年過節,才會與他們聚在一起,只是聚,而無法再近距離接觸哪怕一次。
每至年關宮宴,徐夭夭都仰起脖子,老高老高的,明目張膽的,能看到就笑的跟個傻子一般......可惜她父親跟她一樣,醉心養老生活,擺弄花草,官銜實在不高,她坐在殿外宴席上,脖子仰斷也只能看見殿內的公主們和一些生母不得寵的皇子。
至於七皇子,那個隨後兩年內便封王,得邱妃一族幫襯,自己更是優秀的讓其他皇子悲憤,坐在皇帝身側不遠處的“準太子”,她見不著,也笑不出。
她此時與大皇子,五皇子,還有大多公主,關系走的近些,這時她們都不叫七哥了,都隨人喚著幕王殿下,或是七爺。
成洲幕,是他的名字,七皇子,是整個皇城都在意的存在。
是邱妃心尖上的存在,是成朝女子都向往的存在。
她多看一眼,也屬正常,和理應被允許。
誰不想看七皇子啊......她只是其中不知死活的一員啊......
而若不是一直不得皇上寵愛,想必也早就......不是她這樣的人,還能妄想吧。
可她還能暫時再想想,對吧......?
“這輩子我要能和七皇子在一起就好了......”
徐夭夭每天都想。
下輩子都不敢想的期盼......只期盼這一輩子要能和七皇子在一起就好了。
其實也並非她一人獨獨“死纏爛打”,不知羞恥......他與她還有一處聯系,一處合乎規矩禮儀的聯系。
徐夭夭一到生辰,徐府中便都是她的朋友送來的盆栽,花卉,她家雖是清官,但朝中還有一定的威望......便是她老爹年歲不僅已高,為人還比較正直,俗稱清貧......
自然每逢此時,也有七皇子的禮物,每年都是一盆蘭花,每年都未變,卻每年都送。
她也回了禮,她種了許多花卉盆栽,便連宮中的匠人都誇她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