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身體的疼痛漸漸消退時,她猛然驚覺出。
孩子呢......
她的孩子呢?
她和......葉尋溪的孩子呢——
她想問,可她發不出音,堪堪只說一字,便又是疼的死去活來,整個人都被拉扯的劇痛。
她只能流淚,她分不清白天黑夜,她只知道自己很疼,或許清醒後會更疼。
她還有恨,她有好多好多恨,她恨從小到大遇見的每一個人,恨皇後,恨太皇太後。
她甚至......恨葉尋溪。
她好恨——好恨——
恨到可與疼並驅——
可......
分不清的白天黑夜裡,她也知,有人和她一起疼,這無數天裡,她的手一直有人握著,一直一直。
一刻也不曾松開。
她如何......
去恨。
第九日傍晚,卷耳睜開了眼,說了第一句話,太醫在旁道:“太好了!娘娘!娘娘如今總算無礙了!”
無礙嗎。
卷耳只想笑,而她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我......沒死。”
她又沒死,她彷彿是註定了,磨難殺不了她。
她沒去看那個人,而是艱難想低頭去看看自己的腹部,她這樣都沒死。
可她活著......幹嘛?
終於,她看清了她如今的身體,她亦抬眼看著如今也形同枯槁的葉尋溪:“皇上......”
葉尋溪有些呆滯的沒抬頭。
卷耳繼續道:“您和......皇後娘娘......的孩子,如今可安好。”
他依然未說話。
卷耳道:“那您......知道......知道......知道我的孩子,在哪嗎?”
未答。
她終究是恨極了,用根本毫無氣力的聲音嘶吼道:“是你說的......你會護我!我......信了你!我信了你......我......”
他終於是抬起頭,有些怔怔,卻無比堅定的啞聲道:“卷耳......我們走吧,我帶你離開這裡,回我們的......”
“那我的......孩子呢!白死了嗎!”
他木了一木。
她眼眶開始不停滲淚,雙唇顫抖,伸手想去探腹部,可那裡只有個癟下去的洞:“我的孩子......我孩子......去哪了......去......”
“卷耳!你不能這樣。”
他目光下沉:“會流血的,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