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皇上留宿皇後宮中的事,當日晚上就傳遍了皇城中每處角落。
卷耳把自己裹緊了,晃悠悠的蕩在那架小秋千上。
雪越飄越大,大到含情跑出來拉著她:“娘娘,您不要命了,外面風這麼大!”
“大嗎,可為什麼我不覺得哪怕一點點冷。”
她說完摸了摸自己臉頰:“有雪,含情,好冰。”
含情卻只是看著她:“娘娘......”
卷耳輕輕閉上眼:“我怎麼了,我......”是在傷心嗎?
她在傷心嗎。
傷......心......嗎。
這一夜,她可以傷心嗎。
葉尋溪來尋她時,是第二日的晌午,明黃色厚重的衣裳都沒換,是一下朝就來了,卷耳正在吃午膳,見到他,淡淡一笑,和往常一樣。
而葉尋溪開口第一句就是:“我沒有。”
他就這一句,而卷耳看著他。
葉尋溪再次道:“我沒有。”
他沒有,他昨晚依舊在小閣裡睡了一夜,他不知林徽徽是何意,但這樣的事,她幫過他,他也會幫她。
卷耳還是看著他,忽而一笑:“你說沒有,我就信。”
她如何不信,她這一輩子,只信葉尋溪。
信他會愛她,護她,心疼她。
他會。
“一起吃飯吧,做了你愛吃的茶團,葉尋溪......”
“好!”
晌午一過,葉尋溪打發小宇子去青魚殿幫著處理政事。
小宇子一萬個惶恐,但葉尋溪也實在一萬個不情願。
他是帶傷之人,為何不能任性一次。
他留在了都雲殿,整整一下午,都和卷耳在一塊兒揉麵團,做糕點,傍晚又去了他們的花園澆花。
時節天冷,他們的梅花開的卻不是很好,但聊勝於無。
等天黑時分,葉尋溪抱著兩盆小巧的花栽,卷耳亦隨著他的步伐,二人慢慢往都雲殿走。
這一路,自然全是行禮,迴避的宮人,而這一路,也有心尖最愛的人。
葉尋溪側頭看著他的妻子,揚起一個笑,道:“卷耳。”
“嗯?”
卷耳也側頭。
葉尋溪繼續笑:“我明年給你種更多的花好嗎。”
她笑道:“好——”
她說著替葉尋溪拿走了手上一隻小花栽,葉尋溪抬眼看著她,卷耳笑道:“現在皇上可以牽著我啦。”
她甚少這樣俏皮的語氣,因著從前,她只有討好。
可現在,她知道,她不用。
而葉尋溪眼眸裡全是笑意,空餘的那隻手,輕輕卻牢牢牽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