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秀比想象的磨人,一頓折騰,一同入殿選的有五名,這五名裡自然有內定的卷耳。
其餘四位皆家族顯赫,容貌出挑,卷耳是想多跟其餘四位走動一番,凡進了殿選,幾乎都能留在宮中,留在宮中,必定成為成起潤的妃子。
但這一天被人當菜一般挑下來,她回到都雲殿,別說備下串門的禮物,更連人來喚都沒理,她竟直接睡了過去......
第二日起來的時候才懊惱不及......
她依稀想起,昨日喚她的是含情,說是有旨意。
這可!
等她慌忙梳妝打扮,想著待會兒出殿門請罪時,脈脈進來驚訝道:“卷耳!怎麼這麼急......你知道了?”
“知道什麼?”
“同你一起進殿選的四位姑娘全都回家了。”
“回......家?”
“對啊,昨日皇上派來宣旨的小太監讓不要吵醒你,我以為你睡著了不知道,我還想著來給你一個驚喜,”她邊說邊走近,邊給卷耳梳頭發,“皇上昨晚就下了旨意,說自己登基不久,又剛逢邊關打戰,不宜廣納妃子,鋪張浪費,五位裡面留一位,再加皇後娘娘,燕妃娘娘便可!”
“他?他這樣說。”
那一位,自——自是自己。
一時間,卷耳都不知自己腦子裡裝了,或者炸了什麼。
她想著和其餘四人結識,這樣日後無論是何人得寵,看在今日交情,不指望幫一把,也至少有一些薄面,不來落井下石。
而成起潤直接抽掉了她的顧慮,他只留了她一個——
卷耳是有點兒懵的。
其實從一開始,便是有點懵的,成起潤遲遲不肯要她,更不給名分,哪怕是一個最低等侍寢宮女的名分。
他偏偏給自己弄了個身份,偏偏讓自己成為名正言順的秀女,還是唯一留下的秀女。
他......他是在護著自己?
一時間,她不得不想多了,甚至想起太皇太後,也......想起為何自己一定落在孫家,落在這個有實力,更有軍功的家族,而不是旁的清貴,或有名頭的家族,想起了平安王之女成雨燕,想起......皇後娘娘。
如果說太皇太後厭惡成起潤是宮中人明眼都看得出之事,那麼太皇太後又怎會喜歡幫襯著成起潤的林徽徽,和成雨燕她們背後的勢力。
可太皇太後從無動作,甚至在臺華池,連酒都只給成起潤一人喝下,更是對皇後娘娘進出宮殿,從無阻攔。
肯定不是懼她“皇後”身份,她連“皇上”都不懼。
因這二位娘娘,相對於成起潤來說,有更足的底氣,更近的血親,與太皇太後抗衡。
她們一人背後差不離是當朝宰相,另一人背後是有封地有兵的平安王。
而自己有什麼......
卷耳這才眉頭緊皺,她想著跟成起潤,押成起潤,信成起潤。
卻忽略了即便擁有成起潤的心,或即便擁有了位份,甚至寵愛,太皇太後若想捏死她一個奴才的命,豈是成起潤能夠左右。
所以......成為這孫家義女是為了......
她後背冒出一層薄汗,脈脈喊道:“你怎麼了!卷耳!”
“無事——”
卷耳搖頭:“替我......向皇上謝恩。”
關於葉尋溪只納了一位妃子的事,太皇太後那派人草草回了話,話裡無話,太皇太後此時沒空管他。
外族平定,他縱是受了這一個冬的折磨,邱家也沒落得好,流放了兩位少將軍,邱老將軍幾乎日日進宮,卻不是來叨擾葉尋溪,而是去永康宮。
要太皇太後拿出交代,把他曾孫子救回來。
要說太皇太後和邱老將軍這邱家掌門人裡裡外外的關系,按年歲宗室來講,是爺爺孫女關系。
即便邱老爺子長得比太皇太後年輕那麼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