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不是!
葉尋溪閉上眼,輕輕握了握拳頭,他想他需要吹會兒冷風,讓這顆寒冷的心,和方才炙熱才褪盡的身體有些平衡,最好......被風雪吹死。
卷耳這時回道:“原來皇上是這樣和皇後娘娘同房的。”
“你會說出去嗎?”他問。
卷耳卻側頭笑道:“奴婢說奴婢有些開心,皇上......會生氣嗎?”
“你......”
她說開心......她真的喜歡自己?
他一時又疼又開心,疼是下面疼,開心是......腦子開心。
還不知如何開口,殿外的牆角忽然傳來一聲咳嗽......小宇子?
果然是小宇子!
小宇子在牆外壓聲喊道:“皇上!皇上!卷耳姑娘,我來給你們送燒鵝了!”
葉尋溪尋聲,又回頭看去:“餓了嗎?走,我們去吃鵝。”
依然。
“好。”
此時卷耳披著他的大鬥篷,不好起身,葉尋溪伸手虛扶一把,怕她摔,還是實實在在扶穩了。
而後卷耳再次對他一笑。
笑顏比三月的山花還......好看......他頓了頓,脖子根看都不用看都知道紅了,又紅?一定是......藥效還在。
他收起這許多複雜的心神,和卷耳轉頭往牆根跑去,雪地路滑,他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牽起了她的手。
這一生,他是第一次牽姑娘的手,她是自己心悅的姑娘,這一刻,這姑娘也牽住了他。
他們共同跑在雪地冷風中,為了一隻鵝。
無論是蠻族來戰,還是太皇太後的刁蠻,亦或是吃不飽飯,被人羞辱也罷,通通不過此刻。
有鵝,有她的圓滿。
小宇子的燒鵝包在油紙裡,肥美的一隻,還有一包油紙,這裡面則是草玉糕,用以解膩。
葉尋溪輕輕扯下一隻鵝腿給卷耳:“快吃......你看你都瘦了那麼多。”
卷耳細聲道:“皇上也是,瘦了好多。”
葉尋溪笑著,沒再開口,就這麼一直笑著。
卷耳陪著他啃了起來,等啃了半晌,他道:“我們可能會在這兒關上許久。”
因為太皇太後得不到孫子......
卷耳卻道:“皇上在這兒關多久,奴婢就陪多久。”
葉尋溪手一抖,默默半晌,才點了點頭,他低聲一句:“好。”
他有千言萬語,卻依舊只能等一等。
哪怕剛剛他們算確定了彼此心意——
他是一個努力保住命的皇帝,他不能讓卷耳成為一個連命都保不住的宮女。
再等一等,他一定能,一定能護住她。
而卷耳卻像洞察他的心思,體會他的處境,只靜靜陪著他,吃鵝,不語,不求。
然而他們未曾料到,這樣的日子,卻是過了許久,許久許久。
延長了想象和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