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盡力克服著來自對方的壓迫和不適感,雙手捏緊自己被雨水越浸越濕的青色長裳,也順便把青魚佩悄悄隱入長裳間。
這到底哪家豪族?!這是綁票?還是直接撕票?
他張了張口,這次卻有人比他先開口,是一個尖銳的聲音,不男......亦不女,急急從身後富麗堂皇的建築傳出:“你們這些狗奴才!當心自己個兒腦袋!下著雨哩!”
他邊說邊跑邊撐起一把傘,慌忙就想立在中年男子身側,其實對面一行人站在殿的廊下,淋不著雨,而一直在淋雨的,卻是......
不對——
葉尋溪猛然蹙眉,他說什麼,奴才?狗......奴才。
葉尋溪猛然抬頭,與剛出聲那人對視,那人舉起了一把傘,傘還未沒過誰人頭頂,天空驚雷,照亮眼前的一切。
沒有胡須的老僕,黑衣肅殺的暗衛,穿著端麗的女僕,以及那位......異常俊美,又一副威嚴之象的中年男子,和他身後一座座,一座座金殿......
亦或——宮殿。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那些僕人身上所著衣裳是宮中的打扮,他怎麼聽不懂,那不男不女的嗓音......他民間傳聞白聽了麼!?
葉尋溪驚的連連後退,轉眼間又看到前方宮殿內側一角,有一名梳著宮妃發髻的女子。
她輕紗半掩著面,穿著暴露,露出來的鎖骨處染了一朵小小的花骨朵,花朵兒太小看著沒成型,分不清是哪種花,但看著極其惹人憐愛。
很美,哪怕半張面,哪怕是一朵花。
他整個腳都開始發麻,強撐著轉過身找牆,周圍人圍攏了他。
這次不僅有黑衣人,還有那些尖銳的聲音,那些宮人,宮女。
對面廊下的那名男人——也可說天子,此刻依然淡漠的看著他,目光如炬,難藏陰冷。
他在大雨裡訥訥搖頭,卻又拼了命的解釋:“我不是......我不是......你們找錯人了,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不是你們的太子,不是國家的太子,那位自小失蹤,民間到處搜尋的太子。
他不是——不是——
似乎沒人聽見,似乎大家都聽見了,似乎......不重要。
葉尋溪靠在窗前,百無聊賴的看著魚貫而出,又梭梭梭而入的宮人,和他們臉上的喜氣洋洋,張燈結彩,畢竟麼,太子找到了。
距離上次雨夜已經過去了三日,他被關在這所謂的東宮也已經三日,那中年男子......也就是皇上,他的親爹,這三日大概核實他身份去了。
又或許......壓根兒懶得管他。
葉尋溪偏向於後一猜測,那親爹的眼神跟冰塊兒一般,不知道的以為抓住了在逃多年的朝廷欽犯,誰猜得著是兒子?
其實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成了成朝的太子......那個叫“成起潤”的倒黴蛋。
有且僅有——傳言中......事實上,成氏出美男,只怕是他們瞧上他的臉了。
這......這怕不太好吧,江山社稷應當......該要慎重一點。
不能只看臉啊,他微微嘆了口氣,為了自己,也為了成起潤。
提到成起潤,這就不得不聊聊這位失蹤,又非常倒黴的太子殿下了——
該太子非常之倒黴催,從懷上就開始黴上,且不說這孕中數月,講講他落地始。
皇後生産他當日,皇後母族被皇帝夷了三族,一顆一顆腦袋砍的皇後生産時,眼淚流的比血都多......
葉尋溪聽完覺得所謂肝腸寸斷,大抵不過如此,我在這兒替你生孩子,你在外面殺我父母,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