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你為了一個才認識幾月的男子,不信我?”裴昭岫瞬間站起身子,緊緊握住手心,極力剋制著自己的失態。
“我相信你,但是我想有自己的決斷,不願事事都任由他人做主。”
從小,她的選擇都是現成的,早已經有人安排好送到她面前,不用猶豫,不用糾結,都是他們篩選過後最好的。
盡管她可以看見別人做的每一件事,可以感受到他人的善意或者惡意,她想自己做決定。
蕭瑤熙咬了下唇瓣,沉默了一瞬,繼續道:“昭岫哥哥,我對你一直都無兄妹之外的感情,我們還是把話說清楚,免得日後生出誤會。”
以前是她不知曉裴昭岫對她的情誼,他和蘅哥哥一樣溫柔體貼,她心中只有對兄長的崇敬。如今一切事情明瞭,生怕傷害到兩人的關系,她思慮了許久,未曾開口。
有些事情,還是說開的好。
聞言,男子閉上雙眼,久久沒有開口說話。良久,他嘴角含笑,眼底神色溫潤:“夭夭不用多慮,我不會再如此。”
裴昭岫輕輕觸碰著她的下頜,猶如兄妹之間的親暱,嘴上輕聲細語:“這兒弄髒了,我幫你擦一下。”
他手上動作溫柔,心中卻暗自呢喃著:夭夭,你不聽話了嗎?這個好哥哥的身份,已經扮演得太久了。
蕭瑤熙看著那匣盒,晃了下腦袋,試圖摒除那些繁亂的思緒。她剛準備關上盒子,就聽見門口的對話。
“屬下有事求見公主。”
夜沂的聲音極其好聽,低沉又不浮躁。她不禁心頭一跳,下意識翻身下床,全然忘記了自己腳踝上的傷。
夜沂進門時,只看見少女細長的秀眉緊鎖,臉色有些蒼白,彎腰手扶著小腿處,似乎極度的不適。
他神色有些慌張,快步奔向她,從上到下仔仔細細觀察了一遍:“公主,你怎麼了?”
蕭瑤熙嘴角扯出一絲僵硬的弧度,訕訕一笑:“沒事,剛剛想要下床,不小心碰到了傷口。”
花鶯腳步一動,正想上前,忽然感受到身旁一道視線襲來,她冷不丁打了個寒顫,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蕭瑤熙重新坐回床榻,清咳了一聲,目光落在夜沂的肩膀上:“夜侍衛,你的傷怎麼樣了?”
他沒有開口,只隨意搖了搖頭,默默的走到桌案之前,拿起上面換藥的藥箱。
“傷口碰到了,需要重新上藥包紮。”
手指即將碰到紗布的瞬間,蕭瑤熙猛的反應過來,手掌緊緊抓住他的手腕,“不用!”她的肌膚如雪,觸感細膩柔軟。夜沂瞳孔微張,背脊緊繃著,不敢有下一步動作。
男子的手腕本就比女子的大,蕭瑤熙一隻手才堪堪握住他三分之二的腕部。
寢屋內彌漫著清幽的香氣,兩人就這樣僵持了一小會,急速的心髒怦然跳動。
蕭瑤熙松開抓住他的手,臉頰有些發燙,無視少年的目光,撇開臉指向門外,“讓花鶯來就好了。”
夜沂單膝俯跪在床榻旁,聽罷,他揚起頭看向床上的人,一字一句緩慢說道:“既是公主的貼身侍衛,這些事,屬下早就該做了。”
他的雙眸清澈幹淨,不含一絲多餘的情緒,蕭瑤熙輕輕拍了下自己的臉,暗自懊惱腦海中不正常的想法。
“嗯好。”她慢吞吞的開口,望向他的肩膀處,“那你的傷呢?”被他一打岔,蕭瑤熙都忘記他還沒有回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