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謙撇開林逸梡的手,把淩亂的頭發往後一掀,神情很疲憊道:“你休假回家陪陪媽吧,我和爸不在,她一個人會胡思亂想的。”
林逸梡腦子現在也亂了,八點多他還有一臺手術呢,可現在以這種狀態他是萬萬上不的手術臺的,病人的生命不可兒戲。
直到林逸謙離開,林逸梡才緩緩扶著牆走出去,走廊的強光讓他一時不能適應,感覺腦子白茫茫一片,什麼事情都消失不見了。
值班的小護士看著倚在牆上昏昏沉沉的林逸梡跑過來扶住他,關心問道:“林主任?你怎麼了?”
林逸梡依舊溫和的笑著,不過能看出已經是勉強維持了:“沒事,沒事。我有點不舒服,高顯呢?晚上那臺手術叫他來主刀,我這個狀態不適合。”
“啊?可……”小護士看林逸梡臉色蒼白,一些話嚥了回去,看著林逸梡失魂落魄的背影,小護士跑著去找高主任去了。
窗外的驕陽似火,微風中帶著一絲清涼,卻被高懸熾熱的太陽壓過微不足道。
盛昂在各個角落都暗插保鏢的情況下走進了高階病房,他將黑色的帽子壓低推開病房的門。
李言還沒醒來,盛昂眼睛一眯,修長的腿三步並做兩步就走到了床前,他輕輕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床邊。
數來十天沒見面,她好像瘦了,臉色也變得很差。該死的林逸謙,一想到李言所經受的痛苦都來源於他,盛昂就止不住的想要殺人。
二人不過見第三面,每次一見,盛昂的內心都會被激起巨大的波浪,不失為驚濤駭浪。
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讓盛昂焦慮,他也想弄清楚,為什麼一個素不相識的小丫頭會帶給他天崩地裂的躁動。
他就像被下了咒,迷失了自己。
從前,他對男女之情極為不屑,甚至覺得女人麻煩得很,甚至最好這輩子都不會與任何女人産生糾纏的想法,可命運偏偏與他作對。
遇見李言,盛昂就丟了三魂七魄,忘了初心。
遙相當時不屑唐珏的做法,最後應現在自己身上,為情所迷,不擇手段。
他沉浸在其中,怡然自得。
盛昂深黑的瞳孔猶如深淵漩渦,勢要把李言吞進去。
盯著李言的臉,他第一次做出來帶著猶豫的決定,輕輕抬起那細長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和想象中的不一樣,軟軟的很小,一隻手就包裹住了。
盛昂活了二十幾年,第一次有種活起來,鮮活的感覺。
若不是林逸謙的作鬼,李言與他的相遇不會一次比一次難堪。想到這裡盛昂拿出手機,洋洋灑灑打了幾個字發給了陳捷。
一想到林逸謙那張臉,盛昂就渾身不痛快。
盛昂露出貪婪又痴迷的目光雙手捧起李言的手,表情很複雜,像是一頭饑餓過久的雄獅,面對著手無縛雞之力的食物垂涎欲滴,想去品嘗卻又不捨下口。
他前半身趴在李言手邊輕輕的說:“你為什麼不等著我呢?明明那天晚上就要接你離開的!非要這樣弄的自己遍體鱗傷才行嗎?”
盛昂不是一個話很多的人,李言使他一次又一次的打破自己的樣子,重組起來,斷斷續續的說著:“我第一次遇見你,明明我撞到了你一下,你卻笑著和我道歉,當時我看見你的笑容,我竟然忘了來這裡目的和意義。你真壞,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走了我的心。我很慌…甚至不敢相信,我跟著你,發現你做的的每一件事都能令我身心愉悅,所以我做出這個決定,以後都不會讓你離開我了。”
“李言,李言……李言。”盛昂的臉貼著李言的手背,窩在她的臂膀中細細的品味,這比毒品還要人命。
俯在她身上,一股清淡而安寧的氣息縈繞心頭,盛昂的心就此安定下來。
不知不覺,盛昂安然的握著李言的手睡著了,護工提著飯菜想要進去,卻被保鏢攔下,她回頭看了眼小護士,人家只回了個搖搖頭便低頭做事了。
護工將手中的飯放在護士臺上,“李小姐的吊瓶快輸完了,你快進去看看吧,順便把飯帶進去。我就不方便進去了。”
“……”小護士咧下嘴,不情不願的在保鏢的注視下打破了病房的寧靜畫面。
她一時看呆了,高大身影安靜的趴在李言身邊,外面的光線不偏不倚的照在兩人手之間,畫面異常的和諧怪異。
小護士八怪之魂燃起,她激動的捂住嘴巴怕自己打破了這場寧靜的畫面,輕手輕腳的給李言換完藥。這一系列動作還是讓李言察覺到了,吊著藥液的手冰冰涼而另一隻手卻又熱又麻,她抽出手一動,盛昂瞬間便醒了。
小護士剛來離開轉身的動作都僵硬了。
她走也不是站也不是,解釋著:“我來換藥,換完了……額我,你們繼續休息吧。”
盛昂重新握住李言的手,一副長者的態度問,面無表情道:“她的藥還有多少?”
小護士吞了吞口水,又絲莫名的慌張,然後說:“這是今天的最後一包。”
盛昂把嘴抿成一條線,手中的力氣不覺大了一些,盛昂迫不及待地想要帶李言離開,等不及了。
李言手上的麻感還沒消失,不知是什麼捏住了她的手,一下酸爽直沖腦門。
被迫睜開了眼睛,對上了一雙極具攝魂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