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昏迷了十六天,什麼也沒吃過,剛醒來就激動身體會吃不消的。你別激動,你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了嗎?別害怕,我們都在這不會有事的!現在,你那裡有不舒服嗎?要是有及時跟我說。”
李言看著那張面孔根本說不出話,他不就是自己從樓上逃跑時抓住自己的那個人嗎!為了不放過自己都跑進醫院當上醫生了!
李言喃喃自語,縮著往床年蹭:“你們為什麼不肯放過我……我到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要這麼折磨我……真的想逼死我才行嗎!”
李言雙眼放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恐懼中,她是一句也沒聽見,小護士看著都有些揪心,又有一股懼意。
她說:“主任!病人醒了!那些人肯定很快就回來了!她現在這個樣子我們怎麼解釋?”幾個小護士根本不敢用力壓住李言,現在的李言已經非常脆弱了,她的臉又青又白,非常嚇人。
更何況好幾個人按著她,她除了發抖根本沒有任何動作了。
一個暴躁的念頭在林逸梡的腦子盤桓起來,為了穩定李言的情緒,林逸梡不得已給李言注入了少量的安眠藥,避免引來那些人的注意,他跟小護士囑咐了幾句便離開了。
林逸梡表情有絲分裂,他把眼鏡拿掉,狠狠的掐了把額心。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林逸梡倚在牆上慢慢滑了下去,掏出了手機給自己的好弟弟打了一個電話。
不到二十分鐘,林逸謙裹成了木乃伊被楊卿架進來,林逸梡目瞪口呆,一張臉氣的又青又紫,他抓亂了頭發鎖上辦公室的門,壓抵嗓音吼出來:“你在搞什麼!你到底想幹什麼!當初你揹著爸在外弄的那些事,我廢了多大的力氣才擦幹淨!現在你又在爸即將赴任!又整這些!你是覺得林家死的還不夠快嗎!你是想連著整個林家都要吃槍子嗎?這樣陪你一起是不是你才痛快!!”
林逸梡活了二十多年來第一次覺得人生沒有意義,每一句吼在林逸謙的臉上也反擊到了他的心裡。乃至恨鐵不成鋼似的聲音越往後越壓不住,他痛恨自己當初為什麼不強硬一點,也許在林逸謙就不會被父母寵壞,成了這樣。
一攤扶不起的爛泥。
林逸梡看著那張臉與自己別無二致的面孔,仿若照鏡子,連林逸謙身上的傷都如是印在自己身體,痛徹心扉。
他起初完全沒有想到那群人和林逸謙扯上關系,記得那個為首的男人,指名點姓的要他來照顧李言,林逸梡忍不住好奇打聽了一下,沒想到很容易的就探聽到了原委。
而其中最令他接受不了的,李言的傷全部都來源於他的雙胞胎弟弟,林逸謙。
林逸梡雖然和林逸謙長得一樣,卻除了這些,完全就是性格迥異,截然不同的兩個獨立人。
林家世代從政,到他二人這一輩發生了一些變化。林逸梡早慧,不到三歲就學會了認字,從小學習就是第一,不管他家背景如何,他總是低調行事,能不靠父母做的事,全靠自己想辦法。就連去英國讀醫也是,不用家裡的運作,自己發憤圖強取得今日的成績。
他自小就見慣了官場的險惡,深惡痛絕,可弟弟林逸謙卻截然相反,林逸謙小時候與大院的紈絝子弟混在一起,變得好逸惡勞,驕奢淫逸,偏因林逸謙不像他。死板固執,且回來時討得長輩開心,所以家中長輩對他百般呵護,縱使林逸謙犯錯也會冒著風險給他擦屁股。
林逸梡不是沒想管,等他遲鈍的反應過來林逸謙走偏了時,他已經無力迴天,只期盼著他爸頓悟,不要再溺愛他了。
二人面鏡,雖是隻見林逸謙的雙眼,可還是透過了紗布看到那張熟悉的臉。
一個橫眉冷對,一個怒發沖冠,兩兩相望,不過是對鏡自照,是為同生。
林逸梡看不慣林逸謙,林逸謙自然也看不慣他。
在事業上,林逸謙風生水起,官運亨通,但在家中名聲卻一直不如這個早生他三分鐘的哥哥。
不管林逸謙如何努力,縱使到今時他爸的地位都要靠他去打點,可在父母心中他依舊不如林逸梡。
就因為林逸謙此生野心極強,豁得出去,做事極端,不如他哥溫潤,小心謹慎,沒少在家裡受教。
林逸謙越想證明,卻又越是得不到父親的賞識,一個不成熟,孩子心性,將他所有的努力打成了齏粉,灰飛煙滅。
林逸謙甩開楊卿,上前揪住林逸梡的領子,迫使他抬起眼,將所有的怒氣撒出去,歇斯底裡的罵道:“我最煩你一副菩薩憫世的表情!家中你做什麼貢獻了嗎?爸能最穩如今的位置,今年提名升遷你踏馬又出來多少力!我要不是為了林家,這些狗屁倒灶的東西你以為我願意做嗎!憑什麼我做這麼多他們就只看到你!我不是他的兒子嗎?是我想和你長得一樣嗎!憑什麼憑什麼!”
說到後面林逸謙不禁哽咽,彷彿心中有說不完的苦,流不盡的淚。
林逸梡失語,任由林逸謙狂甩自己,慢慢的他意識到,原來兩個人都被矇住了眼睛,受盡了內心深處作怪的怪獸,折磨住了自己。
林逸梡平複了下心情,苦口婆心的勸道:“小謙!算我求你,別一條路走到黑行嗎?只要你收手不在幹這危險的事,今後我什麼都答應你。”
林逸謙扯笑,推開一把將他哥壓在牆上。
林逸謙把手壓在林逸梡肩膀上,從黑暗中看著那雙比自己透徹的眼睛,“收手?晚了,你以為林家是在我手裡變成這樣嗎?林逸梡,你真天真,愚蠢!”
林逸梡從醫後就搬出去了,林家的一些事他就不在有空接觸,縱使他逢年過節回家,家裡也沒回和他講關於官場上的事。
林逸謙簡單的提醒,他瞬間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你們都做什麼了!”林逸梡膽戰心驚,反手捏住林逸謙的手腕,拉進來距離。
如今整個林家的生死都拿捏在盛昂手中,讓李言逃跑就這一條已經讓林父陷入囹圄,林逸謙為了此事忙的團團轉了,他也無時無刻都在應酬周旋,可於事無補!
如果當時料想到盛昂不是那麼好惹,他就不該把一盤好棋走到死局。
如果原來的權利滔天,那盛昂就是一手遮天。隨便一翻就能看到pd的勢力,他都跟開著車賽車似的,不管開多少邁,人家總能在你前面壓著你。
林逸謙深吸幾口氣,示弱道:“哥,這件事,你得聽我的。別再去查了!好好當你的醫生就行了”
林逸梡懵了,他下意識就懷疑這個姑娘是不是誰家的千金,林逸謙是不是把李言“玩壞”……然後闖了禍,他一手抓住林逸謙的領子不可思議問:“為什麼?你到底在做什麼!現在我們回家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