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鶴陳自嘲地笑笑,打了個電話,問方慶遠在哪。
方慶遠報了地點,張鶴陳打車去了。
張鶴陳推開包廂門進去,裡面是與上一場同學間小打小鬧全然不同的情景。雖然也是玩牌,賭注卻不是喝酒或者大冒險,而是怎麼刺激眼球怎麼來。
面對這種轉變,張鶴陳也沒有不適感,他早就耳濡目染,已經明白他們這樣人就是用這麼粗淺又惡俗的方式渡過漫漫長夜的。
他不批判也不熱衷,用自己的方式在其中游走。
方慶遠與張鶴陳同歲,在國外上了大學後接觸到一些奔放的思維,對待男女之事比他老練許多。
方慶遠左擁右抱,由女人摸牌,看見張鶴陳,興奮地朝他擺擺手。
張鶴陳掃視一圈,牌桌上還坐著四五個見過幾面的臉孔,年紀大都相仿,一個個身邊也是伴著女人,有的甚至已經動手動嘴了,汙言穢語間,夾雜著嬌滴滴的呻吟。
出於禮節,張鶴陳點著頭打招呼。
方慶遠對右邊的女人耳語幾句,女人看向張鶴陳拋了個媚眼,扭著屁股出門。
張鶴陳視而不見,坐到後面的沙發上,開了瓶酒獨飲。
環境光怪陸離,卻能分散他的注意力,所以他沒想著立即走。
方慶遠扭頭看了看張鶴陳,把牌完全交由另個女人,要去找他。
女人柔弱地說:“我不會打。”
方慶遠拍了拍女人的腰身,浪蕩道:“輸了算我頭上。”
女人放心地笑了。
方慶遠一屁股坐到張鶴陳身邊問怎麼了,想到什麼又說:“讓我猜猜,不會是因為女人吧?”
張鶴陳嗤笑一聲,喝了半杯酒。
方慶遠推推他:“行不行啊你,要不就帶出來給我們看看,藏著掖著什麼時候是個頭?”
張鶴陳不知好歹地反問:“你著什麼急?”
方慶遠張口結舌:“我,我不是替你操心?”
“不用。”張鶴陳喝了口酒,又莫名來了一股自信,“暫時的。”
方慶遠笑罵:“去你的。”
方慶遠弓身拿起他的酒倒了一杯,靠回沙發裡,側頭問:“你明天去不去?”
張鶴陳:“去唄。”
他原來想找陪兩位老人的藉口,又覺得凡事不是這麼躲的,他以後會面對更多,躲也躲不過來。
方慶遠挺驚訝:“喲,改口了?”
張鶴陳嗯了聲,不多言。
“天涯何處無芳草是吧?”
方慶遠說著眼睛一閃,門口湧進亮光,去而複返的女人又領著兩個款款走來,方慶遠挪了挪位置,拍拍張鶴陳旁邊空出的沙發,對新來的女人說:“一邊一個。”
方慶遠沒見張鶴陳身邊出現過女人,說不好他喜歡什麼型別,不過根據他的性子搭配了兩個。
這兩個都是剛來,看人的眼睛還有些膽怯,坐姿拘謹,其中一個膽大點,主動給張鶴陳倒酒。
那瞬間,張鶴陳無端想了想馮晨給他倒酒是什麼樣子,嘴角無意識地露出一抹笑。
張鶴陳推開遞來的酒杯,站起來說:“走了。”
“屁股坐熱了麼就走。”方慶遠在後面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