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殺!”
砰。
子彈正中季銘的腦門,他看著鮮血四溢的水泥地,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擊倒在地。
寒風裹挾著大雨斜進建築,濕意蔓延髒亂的地,與地上淌成小溪的鮮血相融。
“裴凜!”
“裴凜——”
宋如和安易同時出聲,聲音尖利顫抖。
裴凜看了一眼紮穿胸口的尖刀,突然鬆了口氣。
還以為要紮安易呢。
幸好不是……
誰能想到短短兩秒的時間,裴凜掙脫繩子,拼盡全力推走倒地的安易,自己卻被季銘刺中右胸。
“裴凜!”安易哭著爬到她身邊,她的雙手被綁在身後,只能用頭蹭裴凜垂落的腦袋,“你別死,你不能死啊……”
周身的溫度隨著汩汩鮮血流逝,耳邊是安易驚恐的哭聲,裴凜的意識已有些渙散。
穿著防爆制服的警察很快控制了現場。
隨行的醫生上前檢查,一番操作後卻緊鎖眉頭:“失血過多,有休克跡象!”
安易一聽那還得了,眼淚瞬間決堤。
她的手被解綁,顧不得自己背部的傷,跪在裴凜身側握住她的手,不斷重複:“裴凜,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悽涼寒瑟的雨夜,救護車閃爍的頂燈像是薄弱的心跳,在潮濕的道路上與死亡賽跑。
安易跟著去了醫院,整個晚上,手術室的醫生進進出出,換了一批又一批。
十二點,方萍和林燕從警察局趕來。
淩晨一點。
方萍說,小易,先回家吧。
安易搖了搖頭,固執地坐在手術室門口。
淩晨兩點。
一個戴金絲邊框眼鏡的女人從長廊盡頭走來,雪白的頭發被利落紮起,身上的白大褂在行走時翻飛。
她身後跟著幾個同樣上了年紀的醫生,神色凝重,散發著專家獨有的肅穆氣息。
手術室出來兩個醫生,其中較年長的男人焦急上前:“許醫生!病人各項指標都出現紊亂,尖刀幾乎是挨著心髒過的……”
“許醫生,我們……”
領頭的女人沒有接話,只是抬手示意:“先進行消毒!”
同樣趕到的還有裴洄和許確。
安易不認識他們,但光看穿著打扮便覺得是裴凜家來的人。
林燕的情況更差,還沒到手術室門口就一口氣沒上來昏倒了。方萍急得團團轉,在急診裡守著林燕。
明亮的手術室門口,只剩下三個小輩。
“你是安易?”少女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