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的思緒有一瞬的空白，她很快提取其中的資訊：“他們？他們是誰？和裴家做交易？這批人不是學校的？”
“李鳴，你是不是瘋了！”
“你但凡用腦子想想，裴凜要是落到對家手裡，她的處境會安全嗎！”
“那又怎麼樣！”李鳴壓抑許久的情緒在這一刻坍塌。
“就是因為裴凜的存在，宋意才會被李珃拍下那些照片……”
“你要我怎麼做？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著宋意的照片發布在貼吧論壇？！”
“裴凜找人黑掉了所有和附中話題有關的討論區，我們和宋意已經達成合作……”宋如掙紮著退後，手腕在夜色中隱隱作痛，她看著雙目赤紅的少年，心中突然浮現一個極端的想法。
“是宋意讓你這麼做的？”
李鳴沒出聲。
宋如猛地發力，一把甩開他的手：“李珃控制了宋意，宋意控制了你，李珃的目的是讓裴凜死，所以和裴家作對的那幫人才會找上她……”
“李珃瘋了，宋意瘋了，你也瘋了！”
“李鳴，你告訴我，剛剛三樓吊著的人影是不是裴凜！”
她的聲音染上寒夜的涼意，掏出手機就開始摁號碼。
“宋如！”
少年的驚呼聲還在耳畔，宋如來不及反應，就被一股強勁的力量提起。
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宋如像案板上垂死掙紮的魚，猛烈動彈了幾下後便喪失了最後的意識。
“你說過不會動我的朋友！”李鳴身體微躬，做出攻擊的姿勢。
咚。
一記悶響。
襯衣男人居高臨下地踢了踢昏厥的少年，發出一聲嗤笑：“自尋死路。”
“喂——您好，這裡是……”掉落水泥地上的手機傳來溫和的女聲。
下一秒，那隻捂著宋如的手輕觸螢幕，詢問的聲音戛然而止。
“裴凜，你可真是個災星，走到哪裡都會給周圍人帶來厄運。”
“老大，這些人怎麼處理？”收起鐵棍的寸頭男人上前，路燈下，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從鼻子貫穿臉頰，分割了他的面容，使他看起來彷彿是用兩張不和諧的臉縫合而成。
領頭的男人掂了掂手裡的小姑娘，一個使勁就將她抗在了肩上：“一起帶走。”
繁華的杭城邊界，靜靜矗立的爛尾樓像是被遺棄在發展路上的半成品，雜草佔領了爛尾樓的外圍，兩個身影向野草深處走去。
街角的圍欄後，誰也沒注意到一個顫巍巍的瘦小身影目睹了一切。
“喂，110嗎？我要報警……我位於杭城東郊泰和中心，對……”
“就是那棟廢棄的樓，我朋友被抓走——”
安易欲哭無淚，抓著手機哽咽。
她的心在夜深人靜的街道邊劇烈跳動，完全沒發現身後黑影的靠近。
“泰和中心是嗎……喂？您在聽嗎？喂……”
手機被摁斷通話。
彎月撥開遮掩的雲層，明亮的月光勾勒黑影的輪廓。
“落下了一隻小貓呢。”街角一陣陰笑，雙眼緊閉倒地的女孩也消失在了夜色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