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邵淇也是心大,沒借這機會和顧西辭一起玩消失、膩歪一會兒,不過他們每天有的是時間約會,大概不差這四十五分鐘。
邵淇在排球場中心揮灑汗水,一米七二細高的身段蹦來蹦去像一頭靈活小鹿,她可能也是願意借這時間收獲些欣賞的目光,那條細長的麻花辮又在溫流羹視線裡甩啊甩,甩啊甩……
溫流羹站在場地旁的陰影裡看,但不知道在看什麼。
陽光下,操場上無數黑乎乎的小點攢動,幾聲蟬鳴稀稀疏疏地從四面八方響幾聲。她腦袋裡空空,顧西辭賊一般摸到她身邊,點一根煙:“溫流羹!”
她一點沒被嚇到,懶洋洋地轉過頭看他那副討人厭的樣子:“怎麼了?”
他叼著煙,下巴稍往後縮,對準了打火機“砰”一聲跳出的火苗,一手攏著,又露出不懷好意的笑:“我媽好像看上你了。”
“……”
“真惡心。”她說。
“她昨天一直跟我問你這問你那,雖然裝得漫不經心的。”
“哦……”溫流羹淡淡地說,“但是我看不上你。”
他一點沒有受打擊,這就是他特別欠的所在。
有時候溫流羹盯著他,看他那些幼稚的神情,覺得他真白瞎了這張痞帥痞帥的臉。
美式前刺,高挺的鼻,流暢的面部線條,有些微笑的唇,深黑的眼。然後用這樣的臉做一副小學生般疑惑的表情,問:“為什麼?”
她有些忍無可忍,摸出手機,低頭一通點,在自己抖音的陌生人私信列表劃了足足兩分鐘。
因為時間有些長,這個過程裡,顧西辭甚至探過頭來饒有興趣地看:“這麼多!”
“這是我小號。”
“嗯,然後呢?”
溫流羹從中找到了顧西辭賬號。他曾給她發私信說:【你加我?】
她亮給他看。
歪著頭,一副“看吧,你就是這麼無可救藥,大爛人”的模樣,顧西辭卻摸不著頭腦:“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不是我怎麼可能在抖音裡私信你啊?”
他要搶溫流羹手機,但溫流羹收回兜裡,不給。
若他要硬搶的話,肯定能搶到,但可能看操場上人挺多的,怕影響不好。
“再說我怎麼可能認不出你呢?你這什麼小號?”他越來越疑惑不解,溫流羹轉朝前方,不再搭理。
“呵!”
顧西辭猜不出來,也不再猜。他低低地說:“你和我談戀愛那會兒,跟我說的話更可怕,可比這炸裂一百倍。”
溫流羹剜他一眼。
“你還留著呢?”
——那些聊天記錄。
“我沒有你那麼無情。”他吊兒郎當地搖搖頭,“唉,真懷念,你以前可沒這麼高冷。”
“……你真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