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笠原花的腳步忽然停下,轉頭看向她。
“怎麼了?你的手在抖。”
走在最前面和最後面的男人聽到這句話,像是收到了什麼訊號一般,同時停了下來。
前方幾米處就是櫃臺,卻無人再進一步。
在腳步聲消失之後,這所在深夜營業的影院大廳內再無任何人聲,寂靜得像是一個空洞的漩渦,慘白的燈光接觸不良地一閃一閃,將小笠原花臉上的神情照得晦暗不明。
在青木杏子驚恐的注視下,那張精緻得宛如洋娃娃般的面孔在這一刻彷彿真得變成像是沒有生命力的物品,扇子般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形狀詭譎的陰影。
“你、你……”
‘娃娃’唇角微勾,握住青木杏子的手像把鉗子般紋絲不動,無視了她所有的掙紮將人一點點拽到了自己的身邊。
“難道你是發現什麼了嗎?”她趴在青木杏子的耳邊,用氣聲呢喃。
青木杏子崩潰:“對不起對不起我什麼都沒發現,求求你放我走吧!!”
她被嚇得緊閉上眼不敢去看。
而就在她閉眼的下一秒,映在眼皮上的暖光驟然一黑,好像周圍的光源在剎那間全部消失,不遠處響起一聲咒罵,青木杏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突然被猛地撲倒在了地上。
背上覆著的那個溫暖柔軟的身體一觸及分。
“人抓住了嗎?”女聲。
回應她的是一道重物落地的悶響。
“哇,大哥好棒!”女聲提高了音調誇贊一聲,隨後就變成了有些氣鼓鼓的語氣:“喂,不想送食品券就不送嘛,幹嘛突然對人家拔槍!”
“該不會你連電影券的事情都想反悔吧,好摳!”
“唔唔唔唔——”
“話說老鼠在哪兒啊,琴酒大哥突然在警察面前說暗號嚇了我一跳,幸好今天出門帶槍了,不然沒幫上忙肯定要挨罵。”
聽見她的話,地上被捆成大閘蟹的幹瘦青年本來還在‘唔唔’直叫的嘴巴驟然息聲,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整件影院的燈在剛才猝然全部熄滅,一看就是因為人為因素導致,萊伊半閉上眼在一片黑暗中側耳聽了聽,在影院各處都隱隱傳來了嘈雜的聲響。
應該是琴酒和波本那邊開始行動了。
想到還留在放映廳的那幾名警察,萊伊擰眉,分出一部分餘光注意著他們走出來時的這條路——也是從放映室唯一的逃生路徑。
見小笠原花還提著槍四處張望著尋找目標,萊伊踢了踢地上被綁著的人:“別找了,就在這兒。”
他簡要地跟小笠原花說了一下松柏會的事情,根據莫名因du品過量死亡的死者和這個明顯準備殺人滅口的售票員,他已經將這個影院背後隱藏著的東西和琴酒他們的任務推理出了大半。隨著他的講述,幹瘦青年身體顫抖得愈發劇烈,最後突地一蹬腿,無聲無息地倒在了地上。
“啊,自盡了。”
小笠原花探了探青年的呼吸,啞然:“現在居然還有組織用牙齒□□這一招嗎,好老套哦。”
“雖然老套但是有效。”萊伊道,“暴露了身份,無論是松柏會還是我們都不會放過他,還不如趁著沒受折磨一死了之。”
“不過不愧是我,隨便選了家影院居然就抽中了鬼牌!”
小笠原花驕傲地叉腰。
確實,萊伊扶額。
如果換作別人可能是有所蓄謀,但格拉帕的話,大概真的是個巧合。
但說不定這樣才更加可怕……?
歪打正著和有意為之,雖然過程不同,但卻殊途同歸,前者還更加具有欺騙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