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函從英國寄來,寄件人是她幼時好友程可可。她們通了許多年信,直至……可可父親去世,可可人間蒸發,失了音信。
好一筆爛賬。
當年程平東被槍決,可可與她母親便瞬間與國內脫離了聯系,想必她恨透了阮家,正如阮寧也恨透了她父親一般。
阮寧默默翻開了那些信函,每一張字跡都還稚嫩張揚。當年的那個漂亮洋氣的小姐姐,阮寧卻從沒恨過,相反還十分思念她。阮寧回想過去,自己幼時似乎只有這樣一個小女朋友。她待小栓細致又溫柔,是張小在變成阮寧,變成小女孩時,幻想成為的模樣。阮寧覺得等自己長大,便會變成可可那樣的美人,因她想得單純,似乎自己和可可的差距只有年齡罷了。事實上,當年少女時期的程可可,明豔不可方物,便是阮寧沒長歪,想必也是比不上的。
信函中掉出一張照片,阮寧拾起來,是可可初中畢業典禮時的的獨照。
當年,便是這張照片,今她生了歆羨之心。
可如今再看,這張漂亮的臉竟如此熟悉。
阮寧顫抖著手點開費小費的個人網站,同網站廣面上豔光四射的海報照片細細比對,卻一瞬間,如墜冰窖。
除了發色、眸色,兩張臉如出一轍。
海報上面英文簽名“orphine”特異且明顯。
從可可變成嗎啡,她究竟經歷了什麼?
俞遲呢?死去的俞遲呢?他們究竟共同經歷過什麼?
阮寧有些詫異,覺得似乎有一條純不斷的線在扯著她往前走。
遠在b城的盧安安似乎也在命運鬼使神差的安排下,同阮寧通了影片電話。他面容依舊英俊陽光,這會兒卻有些祖喪:“阮寧,我知道那姑娘是誰了。”
“是誰?”
“俞遲養母的女兒,中文名叫作程可可的姑娘。她與俞遲都有另一重身份,從你當日同學會的種種表現,我想,你大概早已知道,程可可就是國際巨星費小費,而俞遲,曾是我們共同的同學林遲。費小要為了紀念林遲,從他死的那一年開始,代替他參加了本屬於他的同學會,一切就解釋通了。”
盧家清正之家,不會讓他娶程可可,他的那些妄想可以就此打住。安安即使不甘心,也只能屈從於這種奇怪的結果。
他的初戀以奇怪的方式天折,然後能夠吐槽的唯一物件居然只有多年前的好友。
“俞遲的……養母?”
“俞家當年宜稱俞遲在英國留學,但事實並非如此,程家伯母從英國回國,定居在b城,我也是如今才尋到她。”
阮寧問他:“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安安笑:“其實我是受人所託,把這些調查的結果告訴你。雖然我不必全聽他的,但不知道為啥,我覺得你是願意聽到這些的。”
阮寧泡了杯牛奶,低頭也笑:“你知道的只是最淺的事實。那人定然還有別的,想要告訴我。”
安安吐了口氣,望著b城霧氣中灰濛濛的天,在結束通話影片電話之前說了一句:“你們都是精明的,一二三,木頭人,從小玩到今,沉不住氣的總是我。我已經和程伯母約定,近期會見一面。我得知道,我的這段真摯的愛情是怎麼從頭到尾被現實撕碎的,這樣才能徹底死心。”
阮寧喝牛奶,淡談說了一句:“一廂情願還問怎麼沒的?你不敢越過盧家追求她,她又不會愛你,你的這段愛情的確只剩下你說的——真摯。”
安安說:“我好歹當年在你離開園子時偷偷哭濕了好幾床被子,你就這麼對你哥們的,嘴怎麼這麼毒呢?”
阮寧說:“你們這群小王八蛋,承認迷上人家的臉是有多難?還這樣比畫那樣猜,個頂個的深情,不是跳水就是肝腸寸斷,有本事把喜歡的姑娘娶回家啊,嘛呢!演給誰看呢!大家都是社會人,清一色老毛兔子精,見不得這樣裝純情!”
安安覺得阮寧最近火氣忒大,弱弱問了一句:“太太口服液也不錯,要不我給你寄一份喝喝啊好朋友?難道你男人娶你不是因為臉?我從前還說要是你嫁不出去我娶你,你瞧,這世上是有好男人的,至少我當年絕沒圖過你的臉。”
阮寧罵他:“你又不喜歡我,豬腦子似的,看不清哪朵花會吃人,你是我大爺!喝你大爺!”
宋家八月十八擺宴,慶祝宋四宋璨與北方軍區張家二子張似訂婚。
阮家悉數被邀,阮寧也在其列。
宋中元拍了張火車的遠景,簡短告訴阮寧:“任務完成,無傷。十八日到h城,不必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