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媒正娶,做侯爺夫人?”
“對。”
鞠清子暗暗搖頭,呵,就算他願意,他父母會答應?蕭皇會同意?對司徒功而言,她都是高攀了,何況奚浚遠……那簡直比天還要高,她今後恐怕要從雲端掉下來摔死。
“民女不敢。”鞠清子鄭重道:“求侯爺饒過民女吧。”
“清子——”奚浚遠無奈地說:“你為什麼就不肯相信?我是真的喜歡你!?
喜歡有什麼用呢?在她的定義裡,所謂愛情不過是荷爾沖動造成的浪漫幻覺,生活漫長而艱難,唯有真正伴侶價值匹配的人在一起才能白頭偕老,否則風吹一吹,就散了。
散了其實也沒關系,關鍵是散了之後,自己是否真能甘心?
他身為侯爺,天下第一美男子,多少女人傾慕。沒了她,他可以輕易找到代替品。可她呢,假如真的陷入了這場迷夢,會傷亡慘重吧?就在這種子未萌芽之前,把一切扼止住吧……其實,這是她保護自己的最好方法。
“民女不相信,”鞠清子仍是那句話,“請侯爺饒了民女。”
砰的一聲,她的雙膝著地,向他長跪懇求。
他怔住了,彷彿沒料到她會這樣嚴詞拒絕,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他有些不知所措,因為他從來沒有喜歡過誰,從來不曾向誰如此表露過愛意,從來沒有……
就像窗外飛進一隻蝴蝶,他本想捉住它,可是雙翅一桭,蝴蝶輕輕便飛走了,一切發生得太快,他來不及琢磨,甚至沒來得及看清這蝴蝶的翅膀究竟有幾重顏色。
他只是想伸出手指觸碰它、留住它,僅此而已。
高蘭郡主坐在臥榻之上,剛剛飲下一碗寧神的湯藥,藥是延國夫人親手喂的,以示對她的歉意。
奚浚遠推開客房的門,高蘭郡主立刻抬頭望著他,他稍稍垂眸,避開她的目光。
“母親,”奚浚遠只道:“賓客已經散了,父親在門口忙著送客呢。”
“散了就好,”延國夫人道:“只願此事不要過於張揚。”
“父親已經逐一拜託今日來賀的各位大人,皇後娘娘也已發了話,想必他們回去以後不會太過議論。”
“但願吧。”延國夫人埋怨地嘆道:“本來是喜事,偏偏你太任性,導致如此局面。”她瞪著兒子,眼裡滿是責備之意。
“母親若怪孩兒攪黃了生日宴,家法處置便是,”奚浚遠堅決回道:“若想說別的,兒子照樣不會聽的。”
“你——”延國夫人指著兒子,顫聲道:“郡主在此,你還要出言不遜?還嫌今日鬧得不夠大?”
高蘭郡主剛剛服了藥,心緒稍稍好些,此刻見到奚浚遠還是如此態度,不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郡主、郡主,”延國夫人連忙細聲哄道:“別理這個臭小子!一會兒我替你教訓他,一定教訓他!”
“那個狐媚子呢?”高蘭郡主忽然尖聲道:“把她叫來,我有話要當面問她!”
“誰?”延國夫人一時沒反應過來。
“鞠清子!”高蘭郡主恨恨地道:“把她叫來!”
“我已經讓清子先回去了。”奚浚遠卻道:“郡主有什麼話,可以問我。”
“你……”高蘭郡主委屈地看著他,“浚遠,你在騙我的,對不對?你何曾與那狐媚子有過瓜葛?你不過是不想成親而已,用得著編這樣的謊言嗎?”
“我沒有說謊。”奚浚遠卻篤定道:“我確實很喜歡清子,打算娶她。”
“你說什麼?”高蘭郡主幾乎從臥榻上蹦了起來,“你再說一諞!”
延國夫人連忙扶住她道,“郡主,稍安勿躁,等我來好好問一問,別著急、別著急。”
高蘭郡主淚流滿面,不甘心地坐到一旁,不斷地抽泣著。
“浚遠,”延國夫人道:“你別開玩笑了,娘親知道,你在賭氣呢。”
“娘,”奚浚遠卻道:“若我真的是在賭氣,你願意搬回家住嗎?”
“什麼?”延國夫人凝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