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你且迴避一下。”鞠清子道。
“好,我出去散散步。”周鞠氏答道:“街口的豆腐腦不錯,我替你買一碗回來。”
等周鞠氏去了,鞠清子匆忙梳了頭,換了件幹淨衣衫,來到廳堂。
夏蓉倒是很安靜地坐著等她,比上次在茶樓時少了許多囂張氣焰,看到鞠清子未施粉黛,就這般素顏出來,夏蓉彷彿頗感意外。
“姊姊好。”夏蓉立刻起身笑道。
“早啊。”鞠清子打了一個呵欠,“這麼早,有急事嗎?”
“??一直想來探望姊姊,都沒得空。”夏蓉語帶親近地道:“昨兒相公人出京去了,臨走前對我提起了姊姊,??想著該來看看姊姊。這不,一早就來了。”
其實這話的意思鞠清子聽得明白,夏蓉大抵早想上門尋事,礙於司徒功一直在家,不敢造次,恰巧昨天司徒功出門去了,估計臨走前還因為她跟夏蓉吵了一架,夏蓉一夜難昍,大清早便來攏胐,這不,夏蓉眼下盡是青色,想來沒有睡好。
“姊姊,相公都對我講了,說要接姊姊回去。”夏蓉道。
“那是你家相公自己的意思,”鞠清子不以為然,“我可沒答應。”
“怎麼……”夏蓉頗為意外,“姊姊在賭氣?”
“你看,我這般隨意就出來見你了,都沒好好梳洪,”鞠清子道:“你該知道我無意與你爭鋒。”
一般女人見情敵都會打扮得花枝招展,想壓下對方一頭,但她一看就沒有鬥志。
“姊姊不回去,是有別的打算嗎?”夏蓉凝眸,“莫非,姊姊真的與雅侯爺……”
“怎麼,以為我高攀上了雅侯爺?”鞠清子無奈一笑。
“不、不,”夏蓉連忙道:“妹妹不是這個意思,但姊姊為何不願意回去?總要有個理由啊。”
“我為何要回去?”鞠清子反問:“為了一個背棄我的男人,回去重蹈覆轍嗎?”
鞠清子其實心裡十分好奇,當初夏蓉究竟是用了什麼手段讓司徒功納她進門,又是用了什麼手段挑撥了原主與司徒功的關系?當初……原主為何不讓司徒功親近?也跟這個女人有關嗎?
“說來,也怪姊姊你自己太任性,”夏蓉嘆道:“其實從前相公只在我那裡喝酒聽曲罷了,我也是賣藝不賣身的。姊姊自己太過介意,聽聞了此事後,一直不願意與相公親近……他一個男人,終究也熬不住啊。”
聽了她的話,鞠清子這才明白,看來從前原主pu值的確太高,想追求純粹的愛情,卻又沒遇到合適的人,又不肯放低自己的身段適當的妥協,這才只能以悲劇收場。
“從前的事不必提了。”鞠清子答道:“總之,我是不會再回去了,你大可放心。”
“姊姊不後悔?”夏蓉還是難以置信,欲言又止,“畢竟……”
“畢竟我除了你家相公,也無人可嫁了,你想說的是這句話吧?”鞠清子替她說完。
夏蓉道:“妹妹只是覺得,再嫁確實有些艱難,姊姊別生氣,妹?也是說實話。”
“那麼你呢?”鞠清子卻道:“出身青樓,想被大戶人家娶為正室,更艱難吧?”
“妹妹我不敢奢望當正室,”夏蓉道:“能做妾,已經用盡這輩子的福氣了,只求將來家中主母為人和善,別太苛待了我等。”
“我跟你家再也沒關系,將來也不會是你家主母,”鞠清子道:“這話對我說沒有用,你該去討好將來的主母才對。”
“姊姊——”夏蓉滿面悔色地道:“姊姊的性子,妹妹是知道的,再怎麼樣也不會故意刁難妹妹,如今妹妹只希望姊姊能回去,咱們姊妹兩人共同伺候相公。今兒相公出京去了隋縣,那裡有一戶商賈之家,平素與相公有生意往來,聽聞那家中的大小姐對相公頗為意……”
原來夏蓉一大早急著來找她,竟是為了此事?也對,司徒功若給她找了新主母,對方家中還有財有勢的,她還有好日子過嗎?這可比不得從前,能任意欺負一個家道中落的主母。
“夏蓉,”鞠清子嘆了一口氣,勸道:“其實就算我回去,你家相公這輩子也不會只守著我們兩個女子,該再娶,他還是會再娶的,但你也不必擔心,你家相公無論娶多少個,他對身邊的女人都不會太虧待,該給你的東西,還是會給。”
老虎男就是這樣,配偶多,但對妻妾都不錯,只要心寬、想得開,跟著老虎男其實也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