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奚浚遠半信半疑。
“侯爺與其把精神都花在那位袁先生的身上,不如多多關心令尊。”鞠清子道:“至於延國夫人那裡,民女會好好相勸,希望不負侯爺期望,能勸夫人早日回家。”
頃刻間,她從他的眼裡看到了感激,那種絕望中的驚喜,讓她心中多了一分對他的憐惜。可想而知,他該到了怎樣走投無路的境地,才會求她相助,他,一個高高在上的侯爺,會向她這個低到塵土裡的小女子救助?為著這份信任,她也會傾盡全力的。
“清子,”奚浚遠忽然很鄭重地喚她的名字,彷彿還是第一次用這樣柔和的口吻,“每次跟你說話,我都覺得心裡忽然變得很舒坦,這些日子,我一直忐忑不安,但不知為什麼,方才忽然就平靜了。”
其實對鞠清子而言,這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她一向很懂得給別人提供情感方面的建議,但他如此稱贊,她還是有些高興。這一次雖然有些棘手,也不太知道該如何安慰他,但她會盡己所能為他想一個解決的辦法,這似乎就是對他最好的慰藉。
抬眸之間,她發現他正凝視自己,眼睛裡隱隱閃著如日落長溪的光澤,似乎也是第一次,他這樣看著她。
感覺他要愛上她似的,這種在電影裡才能看到的,深深的凝視。
只能說,他長得太美,星眸如水,才會給她這樣的幻覺。
雖知夢幻,但她不排斥享受片刻,難得有人視若珍寶一般看著她……
“清子,明日隨我進皇宮一趟吧。”他忽然道。
“什麼?”鞠清子一愣。
“皇後娘娘上次說想見見你。”他揉了揉額角,“瞧我這記性,居然忘了,這陣子總是把要緊的事給忘記……”
這什麼跟什麼啊?好端端的話題拐個大彎,讓鞠清子一時錯愕得有些接不上話,“皇後娘娘……什麼事啊?”她結結巴巴地問。
“不知道,”奚浚遠搖頭,“明日進宮自然會知曉。”
“是,侯爺。”她只得答道。
皇後娘娘要見她,為何?難不成上次的翡翠鐲子出了什麼問題?總不至於皇後娘娘聽聞了她“情感專家”的名號,也要找她排憂解難吧?呵呵,那她可沒那麼大本事了……
因為被打了岔,方才那四目相對的美好時光間變成泡沫,她又被打回了現實的世界,彷彿從雲端墜落,方才只是陽光下的幻影。
馬車繼續前行,而這一次,換成她心緒不寧。
蕭國的皇後楚音若,出身名門,本是太師之女,蕭皇端泊容待她十分痴情,六宮獨寵她一人,令天下稱羨。
據聞,她年輕時與當時還是陵信王的端泊容在患難中相互扶持,最終助端泊容登上太子之位,所以才得此伉儷深情。
鞠清子覺得,蕭皇端泊容應該是個專一的棒子男,這楚音若很懂得投資,年輕時選對了男人,而且楚音若本人應該長得非常漂亮,伴侶介值很高,但是pu卻很低,善解人意,情商滿分,方能鞏固後位,讓一代帝王對她死心塌地。
“民女給皇後娘娘請安——”俯身跪在地上,悄悄抬眸間,鞠清子就知道自己的判斷非常正確。
楚音若果然美麗非凡,但這種美卻非咄咄逼人的豔麗,而是有溫婉大氣、和善明媚之感,果然從外貌看,pu很低。
“平身吧。”楚音若對她抬手笑道。
“謝娘娘。”鞠清子緩緩站起來,仍舊低著頭。
“浚遠,”楚音若先對外甥說道:“高蘭進宮哭訴了好幾回,說你不肯理睬她,好歹看在本宮的面子上,別對她太狠了。”
奚浚遠道:“為臣待她一向有禮,若她的要求無理,那就如臣不能答應了。”
楚音無奈地道:“你們這兩個孩子啊,就喜歡鬧別扭,不過婚姻大事,本宮也不勉強你們,還是兩情相悅最重要。”
“謝娘娘。”奚浚遠的眼角立刻浮現笑意。
“你母親還沒回家嗎?”楚音若又問道:“這個生日她是不打算過了?”
“臣無能,”奚浚遠回答,“不過離母親生日還有幾天,臣一定會想到辦法勸母親回來的。”
“畢竟是你母親,”楚音若話中有話地道:“若父母有什麼做得不妥當的地方,你當兒子的該包涵才是,平日裡要多替父母給對方說好話,父母若有不睦,你得從中多加周旋,才算真正盡孝啊。”
“是,臣知道。”奚浚遠連連頷首。
楚音若依舊笑道:“好了,今日本宮也不跟你囉嗦,本宮是想見一見這位鞠娘子,才喚你入宮的。”
“她人就在這裡,”奚浚遠給鞠清子使了個眼色,“娘娘有話,盡管問她便是。”
楚音若看著她,語氣和善地道:“浚遠給本宮送了對翡翠鐲子,高蘭也給本宮送了一套點翠的簪子,聽聞都是從你那兒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