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爹是外公挑中的女婿,外公和謝煊對爹知之甚深。”楚謠也想到這一茬,“我明白的。”
“你不生氣就好。”寇凜最喜歡楚謠這一處,在正事上,她對他百分百的信任,且通情達理,從不耍小性子。
楚謠心道這有什麼值得生氣的,反還要誇他:“虧得你多想一層,不然咱們這次真是完了。”
“不會。”寇凜重新坐在她身邊,微笑,“即使我沒有察覺,也不會落入謝煊的圈套。他了解爹,卻不瞭解我,你有孕在身,我絕不會帶著你,或者丟下你去尋寶的。他太想當然了。”
楚謠半信半疑:“真的?”
寇凜一剎收回笑容:“這話問的誅心,我在你心目中,真是這樣拎不清的人麼?”
楚謠愈發疑惑的模樣:“難道……不是麼?”
“啊。”寇凜仿若遭受穿胸一箭,悲呼一聲,雙手捧著心,一副心已碎成殘渣的模樣,倒在床上。
楚謠撲哧笑出聲,擰他一把,讓他別再鬧了。寇凜卻一動不動,楚謠連喊了幾聲也沒見他有反應,也不知他剛才在山洞裡遭遇了什麼,嚇的不輕,推著他連喊了好幾聲夫君。
著急的準備出去喊人時,寇凜忽然憋不住似的笑了幾聲,楚謠才知道自己被他騙了,在他腰間又狠狠掐了幾把,掐到他求饒為止。
兩人鬧了會兒,寇凜近段日子緊繃的神經舒展多了。
……
吃罷晚飯,錦衣衛提來熱水,寇凜在房間裡泡澡,每當做完一件大事,借泡澡放空一下思緒,是他的習慣。
楚謠搬了個椅子坐在他身後,幫他揉著太陽xue,溫熱的水汽燻紅了她的臉:“那咱們稍後要去尋寶麼?”
“又來試探我?”
“不是,真去尋我也不會說你什麼的,畢竟來一趟沿海不容易,若真是個寶藏,數目不小,我也是有些心動的。”
“不去了。”寇凜閉著眼睛,“真正的藏寶地與這裡相距甚遠,咱們稍後就繞回芽裡堡,走陸路慢慢回京城去,你這肚子就要大起來了,耽擱不起。反正藏寶的島嶼就你我知道,遲早是咱們家的,等往後何時閑了,安穩了,再帶兒子一起出海玩玩兒。”
他回的不假思索,應該思慮過後已經拿定了主意,楚謠也就不勸了。
提及回京,她忍不住蹙眉:“夫君,宋亦楓不是宋世鈞,身為中軍大都督,你就這麼殺了他,怎麼和定國公府交代,和聖上交代?”
寇凜伸了個懶腰:“大梁境外,他來殺我,被我反殺,需要什麼解釋?”
“定國公……”
“定國公也不知道他兒子為何出海,若知道是奔著《山河萬裡圖》來的,他敢聲張?”寇凜拍拍她的手背,勸她放寬心,“千機在京城呢,會處理好。再說宋家沒有人情味兒,祖傳的,宋錫又不是絕後了,是不會鬧起來的,頂多往後私下裡報複我,我也不怕他。”
整個大梁,除了兩個姓楚的,沒他寇凜怕的人。
“千機回京城了?”楚謠微微訝然,揉著太陽xue的手停了下來,“江天嶼難道不是千機易容的?”
“當然不是。”寇凜笑道,“你為何這麼想?”
“你既然早有準備,豈會置我於危險之中,畢竟我懷著身孕,經不起多少磕碰。”楚謠撥了撥他背上濕漉漉的散發,“你留我在船上,定是絕對放心的,你放心誰?不是宋家人,那隻能是江天嶼。他還對我眨眼睛,稍微有些反常。”
寇凜誇贊:“謠謠果然聰明,他的確是千機易容假扮。”
“不,你騙我,千機不會控制中了蠱的大魚,那是如假包換的江天嶼。”
寇凜正要說話,楚謠警告他,“說實話。”
“好吧,千機的確是回京了,國宴將至,我讓他將《山河萬裡圖》帶回去。”寇凜知道瞞不過她,頗無奈地道,“同時,老白給了他少影主的身份標識,並將謝煊的藏身之地告知,千機會易容成老白的模樣,接近謝煊,殺了他。”
楚謠微驚:“那晚你去找老師,不但與他攤牌,還將他可能是我外公兄弟倆親生兒子的事兒也告訴他了?”
“對。我還說了謝煊所做的一切,很可能是為了扶他做皇帝。”
“他……信了?憑你的揣測之言?”
“他原本就有些疑心,經我一說,更加確定。我給他指出兩條路,要麼與我合作,要麼我挾持他去找謝煊,將他們一起殺了。”
“然後老師平靜接受了與你合作?立刻與你商量起了這些計劃?”
“恩。”
楚謠吸了口氣,難以置信。
寇凜扭頭仔細觀察她吃驚的表情,好笑道:“賀蘭夫人不是我親姐姐的事兒,你不也是直接狠狠給我一棍?我能扛得住,老白怎就不能?我倆都是而立之年的大老爺們,誰還沒經歷過挫折,咬咬牙就挺過來了,難不成還要像那些毛頭小子,意志消沉一通不成?”
如此一說也是,楚謠心中佩服他們,值得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