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還有其他人?!
宋亦楓驚了一跳,看向傳出聲音的後方石壁,只見寇凜和段小江站在前面,手中並沒有笛子,不是他們吹的!
再看寇凜和段小江的模樣,並未受到笛音影響。
相比較寇凜的鎮定,段小江滿臉莫名,剛才他也想去看石壁上的字,卻被寇凜給捂住了眼睛,拽著他後退,貼在石壁上。
爾後就聽見石壁後方有人吹笛子,甚至可以聽到吹奏之人換氣的呼吸聲。
他全身毛孔都嚇的張開了,有那麼一瞬間差點兒認同了小河,懷疑有山妖作祟。
但一抬頭間,瞧見他們家大人嘴角那抹慣常的、狡詐似狐貍般的笑容,段小江也鎮定了。
不等宋亦楓質問,寇凜身後的石壁忽然裂開個口子,竟是一道石門。
“想逃!”宋亦楓出手去抓他,只邁出三步,便愣住。
寇凜並沒有逃,而是拽著段小江挪去了角落。只見一個個手持兵刃的錦衣衛從他身後的石門裡沖了出來,足有一百多人,幾乎將整個腹地站滿。
“大人!”見寇凜揹著手漫步上前,錦衣衛們讓開一條道,對敵也不忘請安問好。
“宋都督,您方才說您相信兵不厭詐,喜歡人多欺負人少?”語氣輕佻,寇凜漫不經心的視線,掃在被圍起來的宋亦楓一行人身上,“您現在不只人少,還都是些重傷之人了。”
“你、這是……”宋亦楓反應不過來。
此時,一名身穿黑衣的男人持著笛子,也順著錦衣衛讓出的通道走上前。走到寇凜身邊時,男人駐足,將笛子插在腰間,微微躬身:“大人再不來,我們就要餓死在這了。”
寇凜眯眼笑:“老白,外頭那藤蔓挺嚇人的,差點兒將我的手下給絞死。”
“無妨,我操控著,自然有分寸。”柳言白淡淡道。
謝煊一直將柳言白保護的很好,宋亦楓從前與他書信往來,並未見過本人,也不知曉身份,只認為是錦衣衛中人,怒極攻心:“寇凜,你早一步派人來了,拿走了寶藏,還故意演戲騙我!”
寇凜本要下令殺光他們,轉身之前,想了想,微彎唇角:“宋大都督,讓你做個明白鬼也無妨,本官的確提早一步派人來此,但這根本不是什麼藏寶島。本官先前詢問過金大老闆,東南海域哪個荒島人跡罕至,又有適合設伏的山洞,金大老闆混跡東南海十數年,對這附近的島嶼瞭若指掌,著重向本官推薦了這座島。”
柳言白接著道:“於是我就帶人提前來此,設伏等著您。”
寇凜感嘆:“為了讓您確信本官財迷心竅,中了你們的計,本官帶著夫人在海上受了一個月的罪。來到此地後,又帶著手下滿島的轉悠,整整折騰了六天,虛耗體力不說,花了本官多少錢您可知道?就門口的藤蔓陣,便耗費了四百多金。”
“原本此地我可以設個更高階的陣,根本不必刀兵相向,輕而易舉就能要了你們的命。”柳言白指了指對面石壁上的《將進酒》和《長恨歌》,“大人為了省錢,才選了天竺攝魂術。”
“不是本官摳搜小氣,主要是他的命,不值本官花費這麼多。”寇凜在柳言白肩膀按了下,抿唇。
“你這奸賊!”宋亦楓被氣的又吐一口血。
敗軍之將,寇凜不予理會,淡淡然拂了下衣袍下擺:“老白,走了。”
他轉身,從石門出去。
柳言白也跟著出去。
宋亦楓被團團圍住,冷汗淋漓,他本想和江天嶼商量,卻發現江天嶼竟然不見了。視線快速巡睃,驚覺錦衣衛人群中站著一個滿臉疤痕的男人。
宛如古木逢春,他的目光驟然一亮:“世非!我是你父親啊……”
阿飛無動於衷,帶上鬥篷的帽子,轉身追著柳言白走了。
誅殺宋亦楓,是天影的行動。
天影將他養大,出錢培養他,他不知宋世非是誰,也不想知道。
他是阿飛。
因那山洞甬道過長,腹地內的聲音傳遞不出來,溪谷內的錦衣衛以及宋家人都不知道裡頭發生了什麼事情。
錦衣衛還被宋家人圍著,他們的目光都凝固在宋世靖身邊的楚謠身上。
紛紛在心裡盤算著,有沒有可能救下楚謠,殺出重圍。
但敵我人數實在太過懸殊,圍困他們的敵人非泛泛之輩,沒有把握,不敢妄動,以免弄巧成拙。
“啪”。
突然有個小石頭塊兒從天而降,落在眾人身側的溪水裡。
入水之後,騰起一縷白煙,因以入夜,視物較為模糊,無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