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謠心裡明白,金鴆是愛之深責之切,卻不知段沖是怎麼想的,會不會真和金鴆離了心。
她問:“金爺呢?”
楚謠有些擔心她爹,徐旻早不鬧晚不鬧,她爹剛來就開始鬧,總覺得並非巧合。
侍女回她的話:“金爺正在議事廳裡,招待一位貴客。”
楚謠點頭。
這貴客應該是她爹,原本她還以為金鴆會多晾她爹幾日,準備吃罷飯過去找她爹聊聊天呢。
窗外飄來聲音。
“金鴆,你出來!”
“金鴆,老子有事找你!”
“太吵了,將窗子闔上。”楚謠拿起湯匙繼續喝粥,爹和寇凜都在,金鴆也是大風大浪裡走出來的,她的確無需操心。
議事廳內。
金鴆招待的不只楚修寧,還有虞康安。
寇凜也在,劍傷的緣故他有些發燒,加上一夜未曾閤眼,腦袋昏沉沉,昏昏欲睡。
楚修寧落座後根本沒空說明來意,只顧著聽金鴆與虞康安吵架。
虞康安一句一聲叛國賊,金鴆一口一個老頑固,看爭執的架勢,兩人道不同不相為謀,隨時都會大打出手。
但楚修寧竟然有些羨慕。
有些體會到謝從琰看到寇凜有生死之交時的感受了。
“怎麼樣?後悔了沒?”虞康安脖子青筋都爆了起來,直想解刀劈他,“我就說他自小性格偏激,極難管教,你偏不信,還為了他與我割袍斷交!”
“那也是你造成的!”金鴆同樣想要拔劍砍他。
見他倆爭來爭去也爭不出個輸贏對錯,楚修寧實在不想繼續浪費自己的時間,搶在虞康安說話之前道:“虞總兵,我還有事要與金老闆相商。”
虞總兵幾欲張口,還是嚥下,坐了下來。
冷哼一聲,抱臂側身,看向議事廳的大門,留給金鴆半個背影。
金鴆朝他背影呸了一口,也坐下,心中極度不解楚修寧究竟拿捏住了虞康安什麼把柄,竟令他轉變陣營,老實坐在這裡。
但兩人都沒說的意思,他也不問,對楚修寧道:“楚尚書請說。”
楚修寧步入正題:“關於此次四省聯軍剿匪,金老闆與另外兩位大當家是怎樣安排的?”
“楚尚書問的妙。”金鴆好笑道,“尚書大人可否先告訴我,你們此次聯軍是如何部署的?”
“這要問虞總兵。”楚修寧認真回答,“不過他的行軍路數,金老闆應該十分清楚,聽說虞家軍初成時,許多戰術都是你二人共同研究出來的。”
金鴆沉默片刻,也回答了他的問題:“我準備退。”
楚修寧問:“退是何意?”
金鴆:“從麻風島撤走,不和你們打,等你們走了之後再回來。”
楚修寧:“你辛苦建造的麻風島,我們若是給你夷為平地……”
金鴆渾不在意:“重建就是,搬空之後不過是些建築,我有錢有人,建起來極快。而且,也不怕實話告訴楚尚書,狡兔尚有三窟,我當然也不止一個麻風島,還有幾個備用的島,早建好各項設施,隨時可以啟用,而你們的海軍走不了這麼遠。”
楚修寧點頭:“那你的生意?”
金鴆:“名聲和資源才是第一位的,我在哪裡,哪裡就是麻風島。”
楚修寧:“也是,再不濟金老闆還有南洋可退,你的産業多半在南洋。”
金鴆搖頭:“産業可以遍天下,但我生為大梁人,死也會死在大梁……附近,絕不會去南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