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凜抬頭看一眼擺渡船上的金面旗,冷笑道:“讓本官行躬身禮?真拿自己當皇帝了?”
刀疤男面無表情:“咱們買賣人就憑著規矩立足,這規矩不能壞,但金爺也考慮到了您身份尊貴,於是專門為您開了個後門……”
寇凜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有一個小竹筏。
刀疤男道:“從這裡去主島不遠,且今日無大浪,您請放心。”
寇凜的臉黑如鍋底:“讓本官在海上劃竹筏?這是開後門?這是刻意刁難本官吧?”
楚簫在他身後小聲勸道:“大人,不然咱們就行了個躬身禮吧,金老闆算是長輩,行禮並不丟人。”
航行一路,路過船隻不少人朝著那面旗子行禮,連紅頭發的洋人都行了摘帽禮,可見這規矩應是真的。
寇凜斥責道:“少廢話,上竹筏!這與年紀無關,你我乃朝廷命官,豈能向海盜彎腰低頭?”
楚簫雖是個百戶官,但一直感覺自己和跑腿的小廝差不多,沒有什麼做官的覺悟,聽他這麼一說,的確是不妥。
於是挺了挺胸脯,跟著他往竹筏走。
刀疤男道:“楚公子,您乃金爺故人之子,算是自己人,不必行禮也可以上擺渡船。”
楚簫腳步一頓,眼睛亮起來:“真的嗎?!”
寇凜回頭瞪他:“你敢!”
楚簫當然不敢,灰溜溜追上去。
兩人上了竹筏,在竹筏兩側坐下,楚簫四下看了看,問道:“槳呢?”
岸上的刀疤男道:“回楚公子的話,金爺只讓咱們準備竹筏,沒讓咱們準備槳。”
楚簫瞠目:“沒槳你讓我們怎麼劃過去?”
刀疤男指了指擺渡船:“可以乘船。”
楚簫無語:“還有別的選擇嗎?”
刀疤男點點頭,“可以遊過去。”
“大人,要不然咱們遊過去吧。”楚簫望一眼麻風主島,離的並不遠,完全可以遊過去,伸手進水裡,“海水不冷。”
遊過去……
天知道寇凜坐在這左右趔趄的竹筏上,渾身肌肉已經繃成了石頭,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楚簫見他木訥著臉,喊道:“大人?”
寇凜咬咬牙:“沒槳就不能劃船了嗎?”
楚簫實在想不出辦法:“那您說沒槳船怎麼走?全靠浪嗎?”
寇凜在心裡將金鴆罵了一百遍之後,靈光一閃,施展輕功跳上了岸,抽出腰刀砍了擺渡船頭上的麻繩。
“楚簫,上來。”
楚簫趕緊上了岸。
刀疤男站在一旁,等著看寇凜想出了什麼妙計。看的時候朝麻風島高聳的山峰望去,剛已釋放了訊號槍,金爺沒準兒這會兒正拿著西洋鏡朝這裡窺探。
卻見寇凜將繩子綁在楚簫腰間,一腳將楚簫踹下了海。
他自己則重新坐上竹筏,一本正經地道:“本官想乘竹筏,你想游水,那你下水拉著竹筏走,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