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她走去窗邊坐下,不再說話。
……
寇凜揹著兵器匣離開客棧,去往城樓。
袁少謹和楚簫跟在後面,見他步履很慢,微微垂著頭,像是在想事情的模樣,也都保持沉默,不去打擾他。
楚簫猶豫著究竟是跟著去城樓,還是在客棧待著。敵軍攻城這事兒,他聽得多卻從未見過,很想看柳言白和寇凜合作,能不能將人質救下來。
但這免不得要見血,他有些慫。
城門緊閉,上了甕城樓朝下看,柳言白在虞越和幾個虞家軍人的保護下,正在城外邊沿布陣。
虞越遠遠看到寇凜給他打了個手勢,他走回城牆下,踏著城牆飛上高聳的城樓:“寇指揮使。”
寇凜掃一眼他的穿著:“怎麼將鎧甲脫了?”
虞越眉峰飛揚:“稍後末將與您一起下去牽制。”
穿的笨重的鎧甲不夠靈活,寇凜同樣穿的是夜行衣。
“不用,你守好第二道防線就行,不然本官還得顧著你。”寇凜嫌棄他礙事,“還有,金池衛不行,你將你帶來的精兵調去客棧守著去。”
表姐也在客棧裡,虞越自然不反對,立刻照辦。
交代完了之後,寇凜站在城樓上,看著柳言白舉著個尺子專心致志的布陣。
腦子裡想著方才楚謠斥責他的話,還有斥責他時的神情,半天也沒眨眼。直到視線越來越模糊,眼睛發酸了才回過神眨了幾下。
柳言白布幻音陣只用了半個時辰,隨後回到城樓。
城樓專門抬了個高腳桌出來,桌面擺著張七絃琴,沒有椅子,柳言白就站在桌子後。
無論怎麼看,虞越始終覺得這陣法不靠譜:“柳博士,就擺些鼓和編鐘、水囊,再以絲線纏一纏,真的可以嗎?”
柳言白手臂微抬,摘下手套,手指攏在琴絃上,頭也不抬:“虞將軍不妨下去試試。”
“好!”虞越二話不說,又從城樓飛了下去,入到陣中,高聲大喊,“這裡嗎?”
瞧見柳言白點頭,他在吊橋走了一圈,什麼感覺也沒有。
便在此時,柳言白仿若隨手在弦上輕輕一撥,一連串音符傳了出來。
城樓上眾人茫茫然。可城外的虞越猛地捂住耳朵,英挺的五官皺成了一團。
柳言白不願浪費力氣,只撥了這一下。
但這顯然已經足夠,眾人看到虞越的反應,哪裡還敢小看這個瞧著文弱的書生,一剎那士氣大漲。
楚簫對這陣法稀罕的緊:“老師,在國子監怎麼從來沒見您教過?”
柳言白微微苦笑:“國子監有規矩,不得教授弟子這些旁門左道的東西。”
“這哪裡是旁門左道。”瞧見陣法的殺傷性,楚簫表現出濃厚的興趣,“老師的陣法是從哪裡學的?”
“自學的。”柳言白道,“你若想學,我稍後教你。”
“多謝老師!”楚簫喜不自禁。
“老師,我也要學!”袁少謹趕緊湊上去。
柳言白笑而不語,轉眸看向了寇凜:“大人,您最好也先下去試一試。”
揹著兵器匣的寇凜身姿筆挺,面朝夕陽,注視晚霞,動也不動,似乎沒有聽見。
楚簫幫著喊一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