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今上昏庸無能,太子是個扶不起來的阿鬥,那也便罷了。”楚修寧只說到這裡。
謝從琰站起身:“姐夫,戰場上我豁出命去,也不是為了軍功。”
……
從書房出來時,夜已深,謝從琰不知自己是在尚書府裡歇下,還是回自己府上。
最後他連夜出城去了營地。
剛入自己帳內換了身衣裳,副官來報:“將軍,寇指揮使派人送了口箱子來。”
謝從琰微怔:“寇凜送的?”
副官道:“是。來人拿著錦衣衛的令,未穿飛魚服,估摸著是暗衛。放下箱子便走了,說寇指揮使請您私下裡開啟。”
謝從琰道:“去抬進來。”
一口烏木大箱早被抬來他營帳外候著,得了他的令,門外兩個兵士連忙抬了進來。
隨著謝從琰擺擺手,幾人退下。他走到箱子前,略作防備後,抽刀砍掉銅鎖,再側刀將木箱挑開條縫,慢慢抬起蓋子。
趁著賬內昏暗的燭光,瞧見一抹鵝黃色的衣角,手腕還被鐵鏈鎖著。
是個女人?
呯的一聲,謝從琰直接掀開蓋子。
箱子裡裝的果然是個女人,此刻正露出驚恐的表情,倉皇失措著想要找尋遮蔽之處。
但這箱子無處藏身,不過徒勞。
謝從琰瞧見她的容貌後,微驚後目色驟冷,手腕一提,刀鋒抵在她脖子上:“誰派你來的!”
不可能是寇凜,這女人長的和楚謠竟有七八分相似,衣著打扮舉止神態更是相像,比楚簫更像。
面對他的冷厲威脅,箱子裡的女人卻只會流著眼淚支支吾吾,發出幾個幹澀的音節。
謝從琰這才發現她雙眼無神,試探一番,竟又瞎又聾,還喪失了言語能力。
忽地想起林中那女人話,這就是她口中誠意?
這算哪門子誠意?
……
初十一大早,錦衣衛百戶所外,停了幾匹千裡駒和一輛馬車。寇凜先陪著楚謠乘坐馬車,行至洛陽城外,讓柳言白幾人先走。
馬車偏離官道,在矮坡前停下來,聽見段小江喊了一聲“師兄”。
等楚謠踩著墊腳下車,瞧見一位短打裝扮的男子百無聊賴的坐在路邊,二十六七歲的年紀,相貌清秀,身形也一樣清瘦。
此人正是段小江的同門師兄姜行,旁的本事沒有,輕功一流。這一路去福建,楚謠得由他揹著,路上時間可縮短一半。
也不是為了省時間,主要是楚謠的腿舟車勞頓受不了。
“寇大人,寇夫人。”姜行站起身打了個招呼。
楚謠沒有回應,之前從山東回京城,就是被此人擄走,當成貨物一般扛在肩頭,既被言語羞辱,還被傷了脖子,她是有些怵他的。
寇凜則警告道:“你給本官規矩些,不然本官再將你抓進詔獄。”
段小江取出一副皮質手套,遞給姜行:“戴上吧。”
姜行嘴角微抽:“至於嗎,上次我抓她的時候……”
段小江猛地抬腿,在他腳面狠狠一踩,低語:“少哪壺不開提哪壺,知不知道我救你出來多不容易?”
姜行疼的險些跳起,惱歸惱,想起先前在詔獄裡被扒了一層皮的痛苦,還是閉了嘴,忿忿然將手套戴上,嘀咕道:“我是看在師弟你的情義上,斷不是因為怕他這朝廷走狗!”
段小江吃了一驚,正想求情,卻見寇凜睨他一眼道:“二十兩不過定金,這一路平安抵達,夫人對你滿意,本官再給你一百兩金。”
什麼?一百兩金?一千兩白銀?姜行瞬間直了眼,跑堂一般點頭哈腰:“是是是,小人一定將夫人伺候好了。”旋即小跑來楚謠前面,蹲下身子,“夫人請,千萬別客氣,只管將小的當千裡馬騎!”
段小江嫌丟人的直捂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