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寇凜指派來保護我的暗衛。”楚謠起身走到側窗邊,“小河?”
小河的聲音:“夫人,大人回來了。”
心頭全無丈夫歸家的喜悅感,楚謠竟倏地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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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從琰不住百戶所,去了客棧。
楚謠回到衙門後院,院內幾個房間還都亮著燈。這幾日的風風雨雨,楚簫他們全然不知。
寇凜總往賀蘭家跑,楚謠也告訴楚簫他是查那七個木偶。
暫緩去往福建,他閑來無事每晚看書到子時,袁少謹見他不熄燈,自然也跟著熬夜苦讀。
至於柳言白,楚謠不太清楚他終日不出門,在房間裡都做些什麼。
此時,她房中也亮著燈。
不曾上閂,腳步一深一淺,她忐忑不安的推門入內,見到寇凜半躺在藤椅上。
他極是喜歡這類可以微微搖動的藤椅,若在一處多住兩日,必讓手下去買一把回來。
鋪上厚厚一層絨毯,一半拿來墊背,一半拿來當毯子裹身。
天氣暖和時搬去院中躺著曬太陽,下雪了就搬回廊下觀賞雪景,但多半躺下幾個彈指便睡著了。
楚謠悄無聲息的關好門,扶著腿走去他身畔。
他緊闔雙眼,但她知道他是醒著的。
正猶豫著是否開口時,他驀地抬起手捉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她栽趴在他身上。
突然增加的重量,使得藤椅前後搖晃了下。
她半邊微涼的側臉貼在他溫熱的脖頸處,身體似蠶蠕動,調整著姿勢,令兩人都能輕鬆一些的姿勢。
聽見寇凜在頭頂上道:“你是怎樣發現異常的?”
楚謠知道他問的是“寇璇”,將自己懷疑的理由說了一遍。
她話音落了許久,寇凜問:“你為何不告訴我?自認瞭解我,覺得我不會相信,反而會責備你?”
楚謠沒有吭聲。
“原來我在你心目中,竟是這樣一個感情用事的糊塗之人?”身體很放鬆,寇凜的聲音卻有些冷意,“我當局者迷,而你瞧出了端倪,可以先派小江的師兄回京城詢問謝從琰,能否將他的秘密透露給我,隨後再與我說你懷疑她是徐家人的理由,你認為我真會置之不理?”
楚謠依然不說話。
寇凜冷冷一笑:“但你一聲不吭,直接喊了謝從琰從京城跑來洛陽將我狠狠羞辱一通,殺我一個措手不及,令我狼狽不堪。讓本該由我私下裡去查證、去解決的家事,鬧成這般難堪的局面,你認為你做的對不對?”
楚謠低聲道:“對不起,是我有欠考慮了。”
“你並非有欠考慮,你是經過了好一番深思熟慮。”寇凜將她摟在胸前,毯子一掀一落,蓋住兩人,“你想趁著此事激怒我,讓我對你生出惱意,再狠狠一棍子打醒我,讓我失去‘姐姐’這個精神支柱之時,對你充滿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