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你父親所賜,本官沒料到會離京如此之久,故而連個侍女也沒帶。”寇凜收回手指,冷笑一聲,“恰好缺個侍女去伺候本官的愛妻。”
賀蘭茵身體一僵,又咬牙點頭:“只要您肯放過家父,民女願意。”
“你願意,本官還嫌你笨手笨腳伺候不好呢。”寇凜的笑意愈發冷淡,“賀蘭大小姐,你是為父獻身,還是借機接近本官,當本官心裡沒數?”
“民女……”
“遙想十年前,本官從北地軍營前往京城考武舉的路上,曾遇到一個賣身葬父的小可憐兒。本官並不打算買她,只將身上攢了多年僅有的三兩盤纏錢全給了她,足夠她去給她爹辦場喪事。豈料她卻不肯收,說本官是個好人,偷偷告訴本官……”
稍稍一停頓,寇凜才頗為好笑地接著道,“那小可憐兒告訴本官,為她爹辦喪事的錢她也有,只是往後的日子沒了著落,恰好趁著死了爹,出來賺個有情有義的好名聲,博得哪戶有錢人家公子的好感,將她領回家做個妾……”
賀蘭茵的臉色瞬變,寇凜這是在譏諷她想當婊子還得立個牌坊。
寇凜的語氣再次冷淡下來:“跪在本官腳下主動寬衣解帶的女人,你賀蘭茵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給自己留點兒自尊,也莫來汙了本官的眼睛。”
賀蘭茵臉上露出一抹被侮辱表情。不錯,她是仰慕他,但她明白自己跟了他也只能做個妾,畢竟她是怎麼著也不能和吏部尚書家的千金小姐相比較的。
她豈甘為人妾室,再仰慕也決定擱在心裡,時間久了總會淡去。
如今的確是在為父低頭,並不是另有目的。羞憤之下想要離開,卻念著母親的叮囑,忍下羞恥心,伸手拉住他的衣袖。
給臉不要臉,寇凜煩躁的一甩手臂:“賀蘭茵!趁著本官沒改變主意抄你賀蘭家之前,滾!”
賀蘭茵一個不妨,跌坐在地上。
寇凜正準備喊暗衛將她押走,餘光終於瞥見她脖子上掛著一個銅質的魚形吊墜。
微微然一個愣神,快走一步彎腰將那吊墜給拽了下來。
拿在手裡認真分辨許久,滿目皆是不可思議:“這墜子哪裡來的?”
賀蘭茵不明所以:“是我母親給我的護身符。”
“母親?”寇凜愣愣,“賀蘭夫人?”
“恩。”賀蘭茵微微一顫。
寇凜忽然想到一些事情,問:“是不是你母親讓你來找本官脫衣獻身的?”
賀蘭茵緊抿雙唇,沉默不語。
“在這待著!”寇凜指了指她,緊緊攥著那枚魚形吊墜奪門而出,“備馬!”
等他走出百戶所時,門口已栓著匹千裡駒。
寇凜翻身上馬,策馬朝著賀蘭府的方向飛奔而去。
這墜子是他姐姐的,或許他昨天傍晚並沒有看錯,人群裡那個的確是他姐姐。
難道賀蘭夫人是他姐姐?
所以賀蘭哲肆無忌憚的算計自己,不怕自己一怒之下抄他滿門?
但若真是他姐姐,賀蘭茵豈不是他外甥女?姐姐怎麼會讓她來脫衣獻身?直接將墜子給他看不就行了?
一路疾行至賀蘭府外,負責軟禁賀蘭家的錦衣衛立刻來擋:“站住!”
寇凜只管往裡闖,他沒穿官服也沒帶腰牌,這些開封來的錦衣衛不認識他,紛紛拔刀。
在寇凜準備赤手空拳打進去之前,步行追來的段小江亮出牙牌,肅聲道:“眼前這位是總指揮使大人,全都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