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大人是拗不過夫人的。”段小江淡定的道,“還有誰比我更瞭解咱們家大人…”
這倒是,段小江最會揣測大人的心思,小河嘆氣:“那我往後豈不是隻能跟著夫人了?”
段小江道:“你傻不傻,伺候夫人遠比跟著大人更有前途。在大人身邊做事,做的再好都是應該的,頂多得幾個賞錢。可照顧好夫人,討了她喜歡,這枕頭風稍稍一吹,直送你平步上青雲。”
小河苦惱:“可我不想升官,只想跟著大人做大事啊。而且,這樣出賣大人,我心裡難受……”
段小江安慰他:“大人與夫人是兩夫妻,這哪裡算出賣?你對夫人忠心,大人是不會怪你的,你瞧瞧韓鐵就知道,大人巴不得多給夫人找幾個親隨。”
“真的?”
“當然是真的。”聽到敲窗聲,小江推他一把,“快去,夫人叫你呢。”
小河依然有些猶豫。
段小江質問:“難不成你想去養馬?”
小河哆嗦了下,重新戴上面罩,鬼魅一般來到視窗處:“夫人。”
聽見楚謠道:“你去淨房外看著去。”
“是!”
……
段小江笑了笑,正準備走,頭頂上一個聲音鄙視道:“千機,你也太壞了吧?這是你第二次易容成我的樣子來騙小河了。”
“段小江”拔了後頸處極短的一根銀針,面部扭曲,骨骼也咯吱咯吱作響。露出真容後,儼然是陸千機:“我哪裡坑他?他自己多嘴不討大人喜歡,我這是幫他指條明路。”
真正的段小江倒翻個跟頭,從房頂落入廊下:“小河十二歲便被大人撿回來扔進暗衛營訓練,是大人升任指揮使後培養的第一批暗衛中最強的一個,算是大人一手養大的,不可能因為他多嘴就棄之不用。你啊,無非是給夫人找心腹罷了。”
陸千機笑道:“你不是也沒阻止我?”
段小江也笑道:“你對小河說的話都是實話,阻止你幹什麼?”
……
淨房裡。
賀蘭茵墨綠小襖下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絲綢肚兜,露出兩條藕臂與肩膀,胸前的春色更是呼之欲出。
不只是緊張還是冷的,渾身都在微微顫抖。頗具英氣的臉上添了些楚楚可憐,別是一番動人。
她這猝不及防的舉動,令寇凜微怔了片刻,但他並未轉身或者移開目光,只將視線集中她臉上,面無表情:“賀蘭大小姐這是做什麼?”
“大人,十年前天水鎮大地動與私採金礦一事,家母已經悉數告知民女。家父雖然算計了您,但請您念在他檢舉有功的份上,饒過家父,饒過我們賀蘭家吧。”
這是賀蘭茵第二次在他面前屈膝跪下,垂著顫抖長睫,低聲懇求,“您要多少金子,煩請說個數目,倘若將我們抄家,財産多半得上繳國庫,您得不到多少不是麼?”
“恩,說的有幾分道理,那本官要你們半數家産,留你們賀蘭家一線生機。”她跪下後,寇凜的視線並未下移,仍是平視著,“但你父親的人頭,本官要定了,沒得商量。”
“大人!”賀蘭茵平日裡的傲氣消失的無影無蹤,緩緩挪動膝蓋靠近他,在他腳邊停下來,不敢抬頭,只盯著他雲紋長衫下擺,咬咬牙道,“求大人放過家父,民女從此願跟隨大人左右……”
寇凜背靠屏風,稍稍垂首,伸出一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直勾勾看著她的眼睛:“跟隨本官?”
與他近在咫尺,賀蘭茵咬唇:“是。”
寇凜淡淡道:“說來真是巧了,本官前一刻還正覺得身邊缺少個女人。”
賀蘭茵心跳劇烈:“大人……”